“我信,不过,每每夜深人静,你能过自己心里那关吗?”实娘明白他的意思,这些日子,他争取表现,他要证明程家不会倒,他是程家除老太爷之外的最理性的一个,所以他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是,纵是再忙,他应该很久没去看过老太爷了,于是老太爷怎么样,他完全不知道。任由着事情发展到现在无法收拾。
“郡主,我们老五真的不知道啊,请你救救他。”三老爷出来,哭着说道。
“五少爷,你已经知道老太太的事了,你们都在家的情况下,老太太都没人管,我们不去,老太太也许就和老爷子一样了。什么样的信心让你觉得,他们不管老太太,就能管老爷子?”实娘看看三老爷,他是程家五子里最胖的,所以之前五少爷也有圆圆的,让四娘子看不上。觉得太丑了。现在看看,五少爷都干瘦成这样了,三老爷还是胖乎乎的。所以老太爷他们饿死了,这几位还都没瘦。她懒得和三老爷说话,而是转向了五少爷。
“郡主,您也说了,这有蹊跷。纵是我们都不管老太爷,老太爷的院里还有下人,纵是二、三等的,老太爷叫一声,总会有人搭理。还有每日的饮食,每日大厨房分餐各处,下人们再怎么,也不敢不给老太爷吃饭。老太爷有什么,他们一个也活不了,都会被推出来凌迟。那是背主。所以怎么可能呢?老太爷死了十日,府中无一人得知。”程状元果然是程家除六娘子之外最聪明的,他扶着栏,对着实娘申辩道。
“已经查了,老太爷住在西院,那里的对外的门户。你们不管,程家看着就要败了,于是府里下人们偷跑你们不知道吧?西院的财物被你们收走了,但一些摆设,还有些轻巧的玩意儿已经被人偷盗一空。至于说每日的饭菜,还有人领,是那里有个狗洞,每日有乞儿进来,把餐食倒走。再把餐盒放回院外。这就是你们家的管家之法?皇上问你们一声不孝,你们还觉得冤枉吗?”
程状元呆住了,想想:“程家被团团围住,怎么会?”
“你又忘记了,老太爷可以出府。所以那里是老太爷出入口。一些下人出入,只要不是程家几位老爷夫人出逃,人家怎么会管。”实娘无语了,忍不住说道。
主要是,程家这回牵扯的是不孝这样的罪过。说实话,上头鄙视,但其实真的不太严厉。若是谋反,你试试,那府里早就被围成铁筒了。怎么可能让下人,还有老太爷,程五少爷自由出入。其实就是管得不严,以打脸为主。谁能想到,这家人能成这样。
“你们是故意的,你们就是想诱我们犯更大的错,才如此这般。明明当时,你们可以把老太爷也带走的,现在,正好我们全死了,那个家就是老太太和小姑姑的了。你们好狠毒!”某位少爷指着实娘怒吼着。
忤逆不孝其实哪朝哪代都是大罪。真的没什么事,被父母告一声忤逆不孝都要丢官去职,严重一点就是流放三千里。而把生父饿死,这就是弑父了。更是遇赦不赦的大罪!
而出事时,好死不死,程家五位老爷,还有七位少爷全在家,想说不知道都不成。于是除了出嫁的六娘子,和中毒在外养病的老夫人,这一家子,真的一个也跑不掉,包括程家几位重孙。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家的情况下,没人过去看一眼,哪怕看一眼,也不至于这样啊?”实娘不想搭理那位已经疯狂的某位少爷,他就想问问,被老太太夸到天上的五少爷,新科的状元郎,对这个如是说。
“我不知道!”程状元扶着栏,自己勐撞着栏杆,此时夺眶而出的,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悔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