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爹”
“溯峰”
万古川还站在战场的一片血雾里,他什么都看不真切,他什么都听不见,他抬不起手来
“万溯峰”
他不知道是谁跑过来拽着他走,朦胧里,他仍是固执地盯着人群里立着的一个模糊背影,高大到鹤立鸡群
他看到人影围向那个身影
他看到万千刀光剑影刺了过去
“万古川”
万古川猛然惊醒,望进了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和方才的漫天鲜血对比太过强烈,他顿时晃神了。
他看着眼前人俊秀干净的面容,还没分清梦和现实。
林泓叫了好几声了,见他醒来才松了一口气,坐回自己的凳子上,“做噩梦了”
“恩。”万古川揉了揉眉心。
手一抬,盖在肩头的衣服就滑了下去,万古川微怔,长手捞起来递给林泓,“谢了。”
林泓接过来一边穿着一边问他,“梦见什么了”
“往事。”万古川看向窗外,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林泓理着衣领。心说他这是经历了什么往事和噩梦一样。
他也没问了。
“来,喝点酒压压惊。”林泓提过酒坛子倒了一碗递给他。
万古川垂眸看着碗里的琼浆。军队里禁止饮酒。
他曾背着他父亲酩酊大醉过一场,自后,他多少年不曾喝过了。
“不喝吗”林泓冲他扬了扬,示意他快接。
那就放纵一次吧。他伸手接住了。
林泓心头感慨着,觉得都是各有各的悲伤,生活不易,比如他,还有一批货扣在军队手里,货的主人还是他爹商界巨腕,他这刚起头的镖局开罪不起的主。
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跟他爹坦白这镖局是他的,要么和军队唇枪舌剑。
这两条都是死路啊太愁人了
“哎”林泓叹气。
万古川抿了一口酒,甘冽烫过喉咙,是久违的味道。见他愁眉不展地叹气,问他“你叹什么”
“啧,你说军方怎么回事”林泓道。
万古川看向他。
“闲得慌吗”
万古川笑笑。
“吃饱了撑的”
万古川继续笑。
“扣着老百姓的货直较劲做什么”
“什么货”万古川放下了酒碗。
“是这样的,我给你讲吧。”林泓也把酒坛子放下了,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有一个朋友。”
万古川“嗯。”
“他爹老是要他去考功名做官,但是他不想,因为他很不喜欢官场。”林泓道。
万古川听着。
“他想自由自在做个生意人,他家里本来也是从商的,他学了些东西,就背着他爹开了一家镖局。”林泓道。
万古川看着他。
“好死不死,这次他居然接了他爹的货。你说接了就接了吧,货还出事了,就是被军方扣下了。”林泓抱着手臂。
“他爹又是商界开罪不起的人,这关系到镖局以后的发展。”
林泓分析着,“从军方那里拿回东西有多不容易大家也知道,或许能理解,但不管怎么样,送不好他爹的货或多或少都是有影响的。”
“他要是给他爹坦白了这是他的镖局,兴许他爹会高抬贵手,可他又是背着他爹经营的镖局,他并不想让他爹知道,”林泓看向万古川,“你说怎么办”
万古川看着他,沉默了半晌,“你这朋友就是你吧”
林泓“”
“不是我”
“就是你。”
“好吧就是我”林泓承认了,反正万古川也不会告诉他爹吧这会不会啊
他还是以防万一地补充了一句“别告诉我爹。”
万古川笑了一下,“我要怎么告诉他”
“那就好。”林泓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
“你也是厉害,他想让你做官,你却去经商,就不怕他失望吗”万古川看向窗外。
“怕啊,怎么不怕。”林泓想了一下,“啊不,我其实是怕他打我。”
万古川“”
“怕你还是做了。”万古川半瞌着眼睛,感受拂面的风。
“是啊。我说了不做官就是不做官,这得我自己决定吧”
“你说的对。”万古川睁开眼睛。
林泓头疼,“怎么说着说着就偏了,得想办法呀。”
万古川道“直接开箱子查一遍,要是没问题,也不会为难你吧。”
“可是,货是加了封条的,拆了的话,对面的人不会收货。”这批货拒收了,林泓就不能拿回去让他爹卖了
万古川想了想,有些印象了,好像确实扣了一批货,因为押货的人倔得很,死活不让验。
现在南蛮有动静,不明来历的货不验不敢放。
“装的什么”万古川侧头看他。
林泓回忆着,“我爹送去拍卖的,瓷器居多吧。”
“知道了。”
林泓
“你知道有屁用。”
“那你还是跟你爹坦白吧。”
林泓“”说了等于没说
德致二十年。
震远大将军万於廷战死,其子万古川挂帅,咬牙死守国土最北方的尊严。
用最少的军饷,守最难守的城,直到南兵来援,反败为胜。
此战胜,万古川的军队一路北上,势如破竹,为时三年,收取北狄十二部。
这一仗,是史无前例的激烈,战于极北乌兰,史称乌兰之战。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正好致意父亲节
注1观猎唐王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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