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泓在一个土筑的小屋里醒来,头疼欲裂,他望着外面万里的黄沙戈壁整个人都懵了。
白日的阳光照在裸露的黄沙之上,一片耀眼的金黄,沙丘起伏,寸草不生,蓝天和黄沙在远处相接。
毫不参杂的蓝和黄,纯粹得仿佛天地凝固了一般。
林泓脑子里糊成一团,他开始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和顾云树喝醉了然后他们去了群玉楼似乎喝高了要试试自己还喜不喜欢女人和一个姐姐单独在房间里
然后呢为什么他脑子里还有万古川他好像转身走了
林泓突然慌起来了
正想着,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弯腰进来了,手里端着东西,抬眸看向他,“醒了”
林泓看着他直接愣住。
万古川挑眉,“怎么”
“昨、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说什么胡话做什么胡事了吗”林泓问道。
万古川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泓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各种糗事
“忘了”万古川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走过来,把手里的粥和馒头摆在土桌上。
林泓一听这话心都要凉了,“忘了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吃饭。”万古川把筷子摆在碗上。
林泓抿着唇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屈服了“哦”
他确实也饿了,肚子都饿响了,看着桌上的食物,“哪来的啊周围都是黄沙戈壁的。”
“我方才去周围逛了一圈,发现了几户人家。”万古川转身去拿土台上的醉古剑方才自己出门,他留给林泓防身用的。
“这样”林泓伸手去拿筷子,却骤然发现自己的手心有一块红色的东西,心下疑惑,他凑近鼻子嗅了嗅。
胭脂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姑娘凑近要吻他的画面
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唇,果然也有胭脂
林泓惊呆了,不是吧
万古川把醉古固定在了后腰的皮扣里,转身递给林泓一张白色的长布,“外面很晒,待会儿遮头上。”
林泓整个人都懵圈了,木讷地抬手去接,却发现万古川的大拇指上也有红色的东西,和他手上的颜色一摸一样
林泓。
林泓
到底怎么回事
是万古川擦他自己嘴巴的时候留下的吗
莫不然自己醉了就喜欢亲人
因为亲了他,所以他生气地转身走了
林泓迅速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根手帕,“哎你看你吃的都抹到嘴上了”
他扯过万古川,举着手给他擦嘴。
“”万古川垂眸看着他,“我还什么都没吃。”
林泓“”
“那、那是我看错了”林泓撇了一眼白手帕,并没有红色没亲吧顿时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遗憾
万古川的目光落在他拿着的素色手帕上,“这不是我的吗”
林泓艹他之后还能比今天更尴尬吗
既然暴露了林泓忍痛递给他,“忘记还给你了”
万古川笑了,“你收着吧。”
“哦”林泓压制住自己想把它赶紧收进怀里的冲动,慢慢收紧了怀里。
“那你吃什么”林泓看着面前的粥和馒头。
“这里的人家并不富有。你吃吧。”万古川坐在近门口的地方,看了一眼外面,“吃了上路。”
“那我不吃,我还不饿。”林泓道,“你吃。”
“我也不饿。”
“”
最后林泓喝了粥,把馒头塞给了万古川。
土屋外面的沙漠确实很晒。
沙漠的午时比夜晚热上很多,根本不必披大氅,万古川把它一整个抗在肩上。
林泓用万古川给他的白布把自己的头和脸包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晒伤了。
一边碎碎念“这么晒,这么干燥,难怪寸草不生”
脸只露出窄窄一小块,一双眼睛看起来更大更亮了,睫毛长长。
走了一会儿,林泓看到了万古川所说的那几户人家。
依旧是土筑的小屋子,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四五个。个个家徒四壁。
几个居民裹着防晒的头巾站在外面看着他们,男人抄着手,女人抱着孩子。
林泓难以想象,他们何以为生。
万古川把碗还过去,道了谢,又聊了几句。
林泓眨巴着眼睛使劲看他。
未几,他朝林泓走回来。
“这里是大徵朝版图的西北边,那塔苏大沙漠,时间和外面的一样大徵朝德致二十三年。”万古川道,“这里是沙漠的边陲,我问过了,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怪事,我们还得朝沙漠深处走。”
一听还要走,林泓就垂头丧气了,“奥”
黄沙茫茫,沙丘起伏,没有一点荫蔽,完全袒露在阳光之下。
林泓要被这沙漠的太阳晒化了,踩在沙上,又松又软,更是费力。
“这里哪哪都一样,确定没走错”林泓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反正也没目标,径直走吧。”万古川在他身后,抗着大氅的肩头也被汗浸透了。
林泓转头看着他,莫来由地,有些感慨,又是许久不见了。
顺势也就想起他在自己梦里的样子来一身铠甲,目光冷冽而眼前人只是一身便装。
战事告急吗
“最近如何”林泓问他。
万古川对上林泓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擦去了他下巴上的汗珠,“挺好。”
林泓一愣,心头顿时七上八下,连自己要继续问什么都忘了
“你呢回平阳了”万古川问他。
“嗯,江南的镖局基本运转起来了,我就回平阳了。”林泓道。
“好,平阳是吧”万古川已经知道是那个酒楼了。
林泓眨了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重复一遍。
“继续说。”万古川道。
两人踩着黄沙,顽强地朝前走去。
林泓给他添油加醋地讲了“陆马镖局”妄称“江南第一陆镖”的恶劣行径。完全没有当时“让给你又何妨的”大度了。
万古川很配合地点评乏善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