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从什么时候起,便落在了这个聪慧的女子身上的?这个问题,凤倾不愿意去深究,如今,更不愿意去承认他对墨以蓝有任何的想法。他与墨以蓝,一直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凤倾不知道,以墨以蓝的聪慧,是否能感觉到他对她的不同,因为在墨以蓝的眸中,他看不到任何她对于他的情感。在墨以蓝的心目中,或许凤倾真的就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年轻帝皇吧。
在凤倾的谋略之中,墨以蓝一直都存在。因为他知道,墨以蓝不会背叛他,但是,墨以蓝也不会主动的帮助他,作为辰王,作为墨家的女儿,她有她的立场。因为自小就是在隐世家族长大,并无国家的观念,现在身为凤苍的辰王,她会帮着凤倾守护凤苍,但前提是,绝不能损害墨家一丝半点的利益。在墨以蓝的心目中,墨家,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若是谁妄想以国家利益、朝廷重任对她进行道德的绑架,那无疑是自取其辱。
当初墨辰全心全意的帮助凤宇,其实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大公无私,因为,凤宇是墨家的外孙,是墨家嫡女唯一的儿子,墨家帮助自己的外孙打天下,责无旁贷。
只是,令墨家没有想到的是,凤宇会年纪轻轻便卧倒在床;而现在的皇帝凤倾,却是自小就对墨家心怀仇恨的。以前凤宇若是想要墨辰手中的势力,墨辰或许会二话不说的便给了他,但是,现在,墨以蓝却必须紧紧的将手中的势力拽在手里,而且知晓辰王府不能出错,不然将会给人落下话柄,所以墨以蓝低调、低调、再低调,将辰王府对外所有的事情,几乎都交给了圆滑世故、手段高明的允硕。
辰王府的势力,就如一只沉睡的狮子,只要你不去撩拨他,这股势力便是安全的;若是稍有不慎,令他觉醒,凤倾也不知道,这股势力到底有多强悍,他根本不会去试。
正在沉思间,行驶中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稍后,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在暗夜中响起。脚步声就在离马车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无声无息。
此时,已是初冬。冬天的夜空在宽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这里已经是城郊,天空像被墨水涂抹一样浓黑,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着。
周围的树木萧然默立,荫影浓重。疏朗的树梢,没有树叶,枝头空旷,没有语言,一副冷峻的神情。在浓重黑色的夜幕上,有一钩微黄的弯月,弓刀似的,再就是稀疏的简单几颗星子,星子像是镶嵌上去,遥远而渺小,看上去就像是钉在天上的钉子。
苍茫的夜空下,马车前面不远处,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黑斗笠的男子,静静的站着。他站得笔直,周围萦绕着肃杀之气,整个人就仿佛一把出削的剑。
只是,这样一把凌厉的剑,在见到缓慢的走下马车的凤倾时,顿时敛去了身上的锋芒。只见他快步上前,摘下了身上的斗笠,离凤倾三步远的地方行礼:“止意见过公子。”斗笠下的黑衣男子止意,身形颀长,五官竟然极为俊朗,只是,左侧脸颊上,一道泛着微红的一指长的疤痕仿佛一只蜈蚣爬在白皙的肌肤上,无端的给人一种可怖而又可惜的感觉。
凤倾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淡漠的声音问道:“血剑,还是没有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