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回头望了允晔一眼,说道:“你也下去吧。我有话和他说。”
允晔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
凤倾知道允晔担心他的安全,不禁笑道:“你放心,他不敢。”
允晔这才慢慢的踱步离开,但是只是远远的站在过道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凤倾,手按在剑柄之上,只要陆梓尧有一丝一毫的异动,他瞬间便可取他性命。
陆梓尧见所有人都离开了,慢慢的拖着病痛的双腿,挪到了牢门口,停下来,静静的看着凤倾。
凤倾坐着,也在静静的看着陆梓尧。
曾几何时,这一老一小携手并进,共商朝事。
如今,却落得一个在牢房,一个稳坐皇位。
命耶?时势也!
许久,陆梓尧才一字一句的问道:“双王能共存吗?”
凤倾淡淡的道:“为何不能?当年父皇和先辰王,并肩作战,共享尊荣,成为千古佳话。”
陆梓尧却嗤笑了一声,道:“可以共患难,不一定可以共富贵。若非辰王英年早逝,你以为,凤苍不会因他们而掀起血雨腥风?而且,你对墨家做过什么事情,我相信,墨家知道得一清二楚。有这么大的嫌隙在,你以为,墨以蓝会一心一意的跟着你而不会有二心?”
凤倾冷言道:“我对墨家做过什么事,我不会不承认,自会一件一件的与她坦白。今日,我来此地,只是想问一问你,为何你的心如此歹毒?父皇既然都已经禅位与我,你为什么还要使出那么龌龊的手段令父皇蒙羞?”
陆梓尧一惊,抬起头来,震惊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凤倾冷哼一声,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那次父皇对我提起,他在离宫之前,招人暗算,身染恶疾之时,我便起了疑心。父皇的人,找不到蛛丝马迹,不代表我找不到。当年,那个贤妃的丫鬟逃离了皇宫,下落不明。最后我还是找到了。父皇不想这样的丑事被暴露出来,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病也传给了墨疏影,二人自知命不久矣,才有了那一次火灾的发生。我不能告诉以蓝这些事情,让她一直误会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至今我们都还心存嫌隙,都是拜你所赐!”
陆梓尧颓然的坐倒在肮脏的牢房里,自知已经无力回天,不禁一阵苦笑,说道:“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巩固你的皇位?你的父皇,虽然将皇位让了出来,但是手中的势力却一直紧抓着不放,这些势力一日在他手里,你的皇位便会收到威胁。我只不过为你扫清障碍而已。”
“我不需要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我扫清障碍!”凤倾怒喝一声,胸膛起伏不定,“他是我的父皇!我即使再怨他,也不会让他如此委屈的死去!他是一介帝王,即使是死,也该死得轰轰烈烈,而不应该死在这么肮脏的病毒之上!你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你恨父皇压制你,不让你一人势大!你恨母后没有为陆家争取一丝一毫的利益!更加恨墨家一直以来都强压你一头,你伺机报复!”
陆梓尧听了,知道大势已去。回想自凤倾成年以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死罪?可他虽然知道这条路很艰险,他却一直往前走,不管不顾。这其中缘由,虽然一开始是为了凤倾,但其实,更多的是为了陆家,为了陆家子弟的将来。他官至左相,与墨楠并驾齐驱,却仍然不满意,还想要再强压墨家一头,所以,听信了幕僚的谗言,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深渊,不但害了自己,更将整个陆家都推下了深渊。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亲信之人,是琼海国细作,那个娇颜软语的女子,并非仰慕他的才气,而是要用他之手,颠覆凤苍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