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致歉,也似请教:“未想到先生竟有这般妙手,失敬了。”
此时连称呼也变了。
不以江陵年少而轻慢。
以术之道,达者为先,年岁大小,反是其次。
江陵道:“说不得什么妙手,只是粗浅手段罢了。”
段大官人似是好奇甚重,问道:“吾有一问,本知不该轻问,但家母常受这头风折磨,身为人子,却也理当一问。先生若肯示下,吾愿纹银五百两赠之。”
言外之意,他就是想问一下病因,以及江陵拍那三下的用意。
江陵的手法看似简单,可是这其中有多少门道与原因,外行不得知,他作为医道内行,却深知没那么简单。
而这些门道,作为医者吃饭的本事,他也知道不可轻问,这才表示愿以纹银五百两赠予,算是买了。
江陵笑笑,看了老夫人一眼。
也知有些话,不便开口。
便道:“你且将老夫人的枕头换掉,便没甚么事了。”
枕头?
段大官人:“这关枕头何事?”
江陵指着那枕头道:“玉枕看着华贵,却不实用,质地太硬,老人躺在上面,于血脉运行不利,久之,自然血脉不畅。方才我拍那三下,便是将那淤积之血流给拍散。但这也只是治标而已,要想治本,还得将这枕头换掉。”
段大官人所有所思:“原是这因。”
明白根源后,段大官人也是爽利,便对丫鬟示意。
然后丫鬟从里面捧来一盘子,盘子以红布铺垫,上面放着银票六张,百两一张。
合六百两。
这些银钱,本该收纳,江陵也未客气。
只是收钱之后,他又问了句:“敢问段先生,你这船只可是要去京城?”
段大官人颔首说是。
江陵道:“我也刚好欲往京城去,不知可否捎带一程?”
段大官人道:“我道什么事,小先生既有此意,那也正好;有小先生同行,家母此番回京,也算无忧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