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单纯的想等这姑娘醒了,和她聊一聊那招募之事,而已。
云以郴蹲在墙头上,垂眸看向院墙下的姑娘。
他记得,这院子十多年前好像有棵树吧,过了几年他在江边垂钓没有瞧见那棵树,后来不知怎的,那棵树又回来了,种在了前院。
那是一棵白玉兰。
十年前染了血的白玉兰。
云以郴撩了撩头发,一手托着腮,哇,这姑娘可真是太能睡了,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的么?
然后他又瞥见了她的手,手如柔荑,纤细白嫩,嗯,紧紧捏着几根银针。
好毒一姑娘。
司枍非常嗜睡,但睡眠质量不好,常常做噩梦,梦见最多的,还是外祖母倒在血泊中瞪大了双眼叫她快跑,可她没跑,因为外祖母让她躲避的人是她的母亲。
都说儿肖母,女肖父,但司枍生得更像母亲,三庭五眼,生得端正,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人儿。
司枍没跑的后果,就是成为了母亲用来限制父亲,登上那个位置的傀儡,变得冷血,狠毒。
可明面上,她还是那个温顺知意的司家二娘。
如今这个世道,没个两面是活不成的。
她经常梦魇,却不会表现出来,顶多是脸色发白,或是抿紧嘴唇。
云以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噫!这姑娘怎么这么白呢,比他还像鬼哦。
他从墙头跳了下来,没走几步,司枍忽然睁眼,眼中还有惊恐,连面前的人都没看清,就直接掷出手中的毒针。
云以郴瞳孔微缩,侧身躲避,站定后勾了勾唇,玩味道:“姑娘,你今日若是杀了我,他日你这茶庄便开不下去了。”
司枍这才清醒过来,立刻坐起身,下了榻,带着歉意行了个礼,“公子,实在抱歉。”
云以郴双手抱胸,送了她一个核善的笑容,“姑娘这手法真是娴熟呢。”
司枍随意道:“祖父教的防身术罢了,公子既认识我家四弟,那便该知道我司家是做什么的。”
云以郴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反倒是公子您,”司枍又带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为何会在这里呢?”
云以郴嗓音慵懒:“哦,土匪头子这份差事干不下去了,看见你门前招募小二的单子,打算来试试。”
司枍仍旧笑着:“可我记得……我好像挂了‘闭馆休憩’的木牌吧。”
云以郴如实说了:“哦,我听见后院有响动,就来瞅瞅,瞅见俩小屁孩儿翻墙出来,担心你家进了小贼,就想来看看那白玉瓷茶杯有没有被偷。”
这话说的……
担心进贼难道不应该先去抓贼么?
好,就算不先去抓贼,不也应该担心一下主人家么?
再退一步说,担心也就担心了,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进来看看?为什么不能在外面把她叫醒?
这……这翻姑娘家院墙,简直是登徒子行为!
简直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