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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睡梦中惊醒时,正站在一片熟悉却又陌生的土地上。我身上大概还穿着那件大黄鸭的睡衣,在冬夜里冻得发抖。
上海,但又不是21世纪的上海。我看了看手中不知何时拿上的报纸,时间一栏赫然写着,1935年,12月8号。
我环顾周遭,不由喟叹一个城市的风情总要在夜里才能彰显得淋漓尽致。
夜晚的上海,华灯初上。十里洋场,万里繁华。
我站在百乐门舞厅的大门口。
来去的国民党官员、资本家们带着附庸风雅的女郎。香水和脂粉的气味弥散在冬季寒冷的空气里。蹩脚的英语发音像微弱的火苗,消逝在夜幕的深沉里。
他们在欢笑,在狂欢,恰逢这国难当头的年代。
我像个局外人般漠然地旁观,我甚至不确定他们能否注意到这个穿着怪异的我。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黑夜流逝,黎明破晓。
我冷得有些僵了,呼出的气息在空气里凝结成雾。我稍稍抬起头,希冀从冬日并不温暖的阳光里汲取一点可怜的热量。
我仍站在上海的街头,站在这片容不下一张平静课桌的土地上,沉沉地叹息。
12月9日。我看见远方高举着横幅的青年学生,年轻的面孔上尽是不甘和愤恨的神情。铅字和油墨的气味飘散在冬日的清晨里,怨怼地奔走相告彰显着时代的担当。
他们在呐喊,在嘶吼,恰逢这国难当头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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