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京城阴云连绵,偶尔落下几缕雨丝,却无大雨之兆。
傅明诀接连几日未去上朝,不少朝臣对此表示不满,可傅修昀却没有说什么,甚至还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去王府。
这一举动看得各位大臣更加迷惑了。
几天前还是针尖对麦芒,不依不饶,如今又变成了一副兄友弟恭,和谐相处的画面,这转变未免太快了些。
“景王数日未上朝,陛下非但没有问责,反倒还赏了这么多东西,陛下的心思可越来越难猜咯。”
“圣意岂是你我能揣度的?咱们做好分内之事便是......”
众人各自揣测着,却也说不出一个准信。
凌幼瑶看到满屋子的赏赐时,也有同样的感受。
傅明诀却像是习以为常,懒懒窝在梨花椅里,手里握了卷书,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礼事太监舔着笑对傅明诀道:“王爷,东西已经送到,奴才就先告退了。”
傅明诀淡淡“嗯”了一声,连头都未抬。
宫人们走后,凌幼瑶才看向傅明诀,道:“王爷,您说陛下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吗?”
“不是,”傅明诀唇角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却没有解释其中原因。
凌幼瑶心中存疑,见他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问,只让人将这些赏赐收到库房里去。
若不是陛下赏赐无法变卖,她定会将这些东西换成白花花的银子,银子握在手里,才有安全感。
这时,外边庭院里忽然走来一人,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凌幼瑶抬眼望去,正见凌泠端着托盘有些胆怯地站在那里,这几天因为担心傅明诀的伤,她倒是忘了府上还有个凌泠。
“堂姐,你怎么来了?这是......”凌幼瑶看着她手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有些不解。
凌泠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那处垂首看书的傅明诀,小声道:“我听说下人说王爷受伤了,所以就想着来给王爷送药......”
她越说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心跳也越来越快。
闻言,凌幼瑶才认真打量起了凌泠,发现她今日穿了一身桃红绣花月华裙,头上戴的是那套红宝石头面,珠光闪耀,将她清秀的容貌生生衬出几分华丽。
可略高的颧骨又显得她有些刻薄,连带着这一身的艳丽都透露着一丝用力过猛之味。
见此,凌幼瑶明白了:这不是来送药的,这是来送人的。
她笑着伸手去接凌泠手中的托盘,道:“堂姐是客人,何必亲自来送药?这些事交给下人做便是了。”
凌泠面上一僵,抓住托盘的手硬是不肯松开。
凌幼瑶狐疑地看着她,明知故问道:“堂姐,你这是怎么了?”
“幼瑶,我......”凌泠飞快瞥了一眼那道如画般的身影,脸上红了红,“我来了这么久,还没跟王爷请过安,这于礼数不合......”
这个借口十分拙劣。
凌幼瑶不打算拆穿,收回手,笑着说道:“堂姐说的是,既然如此,那堂姐......”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让她滚。”
傅明诀目光依旧落在书上,毫不掩饰语气中对凌泠的厌恶。
听到这句话,凌泠眼眶瞬间红了,心间塞满委屈,娇声道:“王爷,我只是来给您送药而已,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