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小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而后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她十三岁入青楼,这些年听过无数次要替她赎身的话,可最终都没有实现。
有时候她也在想,等她人老珠黄时,又会是何等光景?
小锦望着孙复知的背影消失在重重灯火间,道:“姑娘,您可别信了他的话,容姨是不会让您离开的。”
慕小小微笑道:“我知道的,先过去吧。”
离开......以前想过,但后来却再也没有想过。
夜彻底沉下来,城中华灯初上,婉转悠扬的琵琶语飘荡在繁华的大街,美人十指纤纤,轻拢慢捻,诉不尽平生意。
......
蔡馥雅得知凌幼瑶醒来后,第二天便带着东西上门探望。
“你一连躺了这么多天,可把我给吓坏了。”蔡馥雅拉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圈,见她没什么大碍,悬着的那颗心才算落下来。
凌幼瑶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只是睡得久了些而已,不碍事的。”
蔡馥雅闻言,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她:“那你这一睡可下坏了不少人。”
她随后压低了声音问凌幼瑶:“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些天里,王爷都干了什么?”
凌幼瑶摇头:“不知道。”
只听银朱说,在她昏迷期间,傅明诀夜夜站在院中吹笛子,后来她才想起来,原来在梦里听到的那首曲子,是傅明诀吹的。
蔡馥雅道:“我听哥哥说,王爷亲自带人抄了梁家,不论男女老少一律处死。”
梁文曜勾结元吾卫次刺杀陛下,意为谋反,不管梁家其他人是否知情,按律都逃不过一死。
关于梁家的处决出来时,朝中有不少大臣还想为梁家开脱,可傅明诀又哪会放过他们?
但凡是替梁家求情的大臣,最终都受了罚,轻则罚俸,重则降职被贬。
这几日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各位大臣都把嘴巴捂严实了,生不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惹到了傅明诀。
凌幼瑶听完,不由得皱了皱眉。
蔡馥雅悠悠叹了口气,道:“别人都以为王爷是因为险些死在梁文曜手里,所以才会对梁家赶尽杀绝,但我却认为,王爷会这么做,都是因为你。”
“我?”凌幼瑶狐疑地看着她,显然不信。
蔡馥雅笑嘻嘻地凑过来,一脸八卦:“幼瑶,我看王爷挺在乎你的,回京的路上,王爷可是一直守着你呢。”
这件事凌幼瑶知道,可如今从蔡馥雅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儿,竟让她有些脸热。
蔡馥雅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眼睛不由得亮了亮,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听完后,凌幼瑶面上一红,羞愤地推开她,“你胡说什么呢!”
蔡馥雅大笑着倒向一旁,趴在罗汉床上,笑得直不起腰:“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怎么还当真了?”
凌幼瑶愤愤瞪了她两眼,哪有人随口一问,就是问闺房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