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一个箭步掠到凌幼瑶身前,手中大刀高高扬起,眼看刀就要落下。
凌幼瑶下意识抬手去挡,却接住一片温热,还未看清眼前之景,眼睛便被蒙上了,随之,耳畔传来那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别看。”
她微微一愣,闻着满怀的甘松香,鼻子忽的一酸:“傅明诀?”
“是我。”傅明诀将她从地上拉起,把剑扔给江流,只说了一句话:“全杀了。”
江流领命,顿时大片脚步声纷至沓来,声势浩大。
沉寂的夜晚充斥着兵刃相撞和痛苦的哀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不过片刻又被狂风吹散。
凌幼瑶虽看不见眼前之景,但也知道此时定是血流成河,她想要取下蒙在眼睛上的发带,却被傅明诀抓住了手。
“再等一会儿便好了。”他嗓音沉沉,拿着手帕细细将凌幼瑶手背上的鲜血拭去。
厮杀逐渐落幕,四野回归平静,凌幼瑶扯住傅明诀的袖子,问道:“不用留活口吗?”
“不用,他们不过是黑市上的杀手,毫无价值,真正有用的人,本王已经让人抓起来了。”傅明诀捧着她的被划破的手,眼里闪动着一丝幽光。
凌幼瑶顿了顿,又问:“是谁派来的人?”
傅明诀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三个字:“元玉珹。”
......
彼时,驿馆内。
元玉珹正在房中急得团团转,见派出去的人迟迟未归,再也坐不住了,当即起身道:“我们明日便离京!”
刚说完,他又觉得不妥:“不对!今晚,今晚便离京!”
那嘉静静看着他,一颗心早已凉到了底,道:“殿下,今晚恐怕不行。”
“为何不行?!”元玉珹猛地拔高了声音,“再不走,难道要本皇子死在大兖吗?”
“殿下,此时城门已关闭,何况景王已经知道您派人去刺杀景王妃,如今我们是走不了了。”
那嘉这副平静淡然的模样彻底激起了元玉珹心中的怒火,他一脚踹在那嘉心口,狠狠道:“放肆!你竟然连本皇子的命令也敢违抗!你是要反了吗?”
那嘉措不及防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呕出一口热血来,恨声道:“殿下,属下早就劝过您,此时不宜再有动作,可您却执意要除掉景王妃!”
“属下从未想过反,只是遵从王上的命令,您若要罚,待回到北狄,属下自会向王上请罪。”
元玉珹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好,好!你想向父王告状,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活着回去了!”
“殿下?”那嘉猛然抬头,还未明白他此话何意,便见眼前闪过一道冷光。
颈间一痛,顿然鲜血四溅,喉咙里发出一声艰难的呜咽,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元玉珹,眼里满是震惊——
没想到最后,他竟会死在自己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