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珹被傅明诀气得想吐血,偏偏那一口腥甜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让人十分难受。
从京城到边关少说也要十天,如今以他这速度,只怕走到明年也不一定能走出大兖。
一阵冷风扫来,吹得元玉珹牙关发颤,他看着淡然自若的傅明诀,忽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那嘉的劝,惹上了这个煞神。
天色逐渐沉下来,不知何时又落起了雪。
元玉珹痛苦地闭上眼,任由寒风灌进宽大的衣袍里,早就麻木的身体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寒意。
傅明诀见他这般,冷冷扯出一抹笑,道:“若是走不动,本王可以让人拖着你走。”
乍一听,元玉珹还以为是他良心发现了,可事实证明,傅明诀根本没有良心!
说是拖着他走,谁想还真是拖着他走。
元玉珹四肢被粗粝的麻绳磨得生疼,身上单薄的衣裳也被地上的积雪打湿,背上不知磕到哪里,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快给本皇子停下!再不停下,小心本皇子杀了你们!”
拖着他四肢的玄羽卫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威胁,继续拖着他前行。
元玉珹又恨又气,想挣扎,奈何挨了一路冻,四肢僵硬,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这边不行,便只能冲着身后的马车大喊:“傅明诀,你赶紧松开本皇子!”
傅明诀罩着一袭黑色的大氅,眉目冷隽矜贵,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你走的太慢了,本王这样也是想让你早些回到北狄。”
“你!”元玉珹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胸中一阵气血翻涌,一时间,寂静的山谷中回荡着他暴怒的骂声。
傅明诀垂眸看着手中的线报,连眼皮都未掀,淡声吩咐道:“把他嘴堵上。”
“是。”江洲得了令,掏出一块布,胡乱塞进了元玉珹嘴里。
四野终归于安静,元玉珹无法开口,只能愤怒地瞪着傅明诀,喉咙里挤出不甘的呜咽——他堂堂北狄二皇子,如今却如阶下囚一般,此等奇耻大辱,来日他一定会报!
江洲收回脚步,回到傅明诀身边,道:“王爷,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想要在除夕之前赶回京城,怕是不易。”
“那便拖着他走快些。”
江洲眼角抽了抽,道:“王爷,这毕竟是北狄皇子,若是真折在大兖,北狄那边......”
“呵,”傅明诀收起线报,黑眸里闪动着一丝笑意,“本王不杀他,他便不会死。”
听他这么说,江洲彻底放下心来。
傅明诀将线报递给他,道:“传信告诉江流,本王不在京中这些时日,务必将王妃每日的行踪都告之本王。”
“属下明白。”江流正准备转身,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王爷,那您是否要给王妃写封信回去?”
傅明诀目光一顿,离京时太过匆忙,没来得及与凌幼瑶告别,便带人离开了京城。虽然有江流在京中,但他总归还是放不下。
如此想着,便从抽屉里翻出笔墨,执笔落下,很快便写好了。
把信交给江洲后,傅明诀抬眸看向车窗外飘雪的夜空,茫茫黑夜中,雪色洁白,他伸手接住一朵雪花,久久凝视着掌心,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