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召见誉国公一事不是秘密,此消息传出后,不知是谁起了头,说太后有意让誉国公府与季家结亲。
起初并没有人相信,直到苏誉明从宫里回来后,便开始张罗苏凌汐的嫁妆了。
这下,没有人不信了。
赐婚的旨意未下,便有许多人得了季家五公子要迎娶苏家二小姐的消息,纷纷带着礼上门恭贺,就盼着能搭上季家这条线,在誉国公面前露个脸。
季有怀行军打仗一辈子,但应付起这些来,却显得十分吃力。
本想询问一下季书禹的意见,可下人却说:“将军,公子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准确地说,季书禹已经三天三夜没回来了。
自从得知自己要娶苏凌汐后,他便像失了魂魄的人,拎着酒壶,就那么一壶一壶往肚里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水。
季书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勾着酒壶,含糊不清道:“涣之,你是不是不行?才喝这么点就醉了......”
歪倒在另一边的裴策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他这话,连眼皮都懒得掀开。本想怼他两句,可喉咙堵得厉害,说一个字都难。
裴策自认为酒量不差,可也不能这么不要命地喝。
季书禹歪歪斜斜靠在案几边,喃喃自语道:“太后打算赐婚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可她偏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呵呵......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
“嗯,大约是吧......”裴策实在没力气劝了,不管季书禹说什么,他都只说一句好。
他大概是疯了,才会陪着季书禹喝了三天三夜,这若是换成旁人,只怕早就死了。
或许是醉意上头,季书禹听到他这话心里莫名不痛快,随手将酒壶一扔,拖着沉重的身子往裴策爬过来。
裴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时,正看见季书禹那张沧桑的面庞。
“季兄,你冷静。”
季书禹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说道:“涣之,你知不知道我认识阿雅的时间比你还要长?”
见他这般,裴策的酒意散了一半,僵硬地点点头:“我知道,要不你先放开我?”
季书禹没有松手,继续道:“她每年生辰我都会送她一只木雕,时至今日已有十一只了,我以为她能明白我的心思,可是,可是她好像......”
还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裴公子,您在吗?慕姑娘过来了。”
裴策一把推开季书禹,扯着嗓子喊了声:“等会儿!”
偏偏他喉咙哑了,门外的凌幼瑶听不真切,与慕小小相视一眼,随后推门进去。
季书禹被裴策突然一推,心里的不满达到了极致,一把抱住裴策的腰,哀声道:“涣之,难道连你也要抛下我了?”
“......”
慕小小和凌幼瑶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两人被吓得不轻,在门口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裴策本以为只有慕小小一人来了,谁想凌幼瑶也来了?他这一世英名,算是毁在季书禹手里了!
凌幼瑶看着这一片狼藉,不禁抽了抽嘴角。她本是先派人去了趟季家,结果被告知季书禹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几经周折,最后才找到了天香阁。
慕小小忍着笑将裴策扶了起来,闻着他一身酒气,蹙眉道:“公子,你这是喝了多少?”
裴策脑袋晕乎乎的,揉着太阳穴道:“没多少,三五坛吧。”
“还是少喝点吧!”慕小小见他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叫人拿了醒酒汤上来,给他灌了一碗,这才算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