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流春昨日向傅修昀递了辞行的折子,今天一早便离开了驿馆。
离了京城的重楼玉宇后,入眼便是大片连绵起伏的青山。南虞趴在车窗边,望着山顶尚未融化的积雪,心情沉重。
阿岚难得见她沉默,好奇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南虞没有回答,只定定望着远处的青山出神。
阿岚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说道:“郡主,我们回南疆不好吗?反正您也不想和亲,等回了南疆,您再去求一求王上,说不定和亲一事就这么作罢了。”
“哪有那么简单......”南虞偏过头去,怎么也藏不住心底的难过。
十日之期已到,若不能选出和亲对象,便该离开大兖。
她以为这次还会与从前一样,只要她撒个娇,死皮赖脸求着暮流春,他就一定会帮她想别的办法,然而并没有。
昨夜,南虞什么办法都用了,可无论如何暮流春也不松口,只任由着她拽着自己的袖袍痛声哭泣。等她哭完冷静下来后,他才蹲下身替她擦去眼泪。
南虞本以为这是他心软的表现,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才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情。
他说:“郡主可以与大兖和亲,也可以回南疆嫁人。世上男儿千千万,郡主可以嫁给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嫁我。”
南虞心碎了一地,不死心地追问原因,可暮流春却什么也没说。
纵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南虞知道,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藏着一个人。当年暮流春身负重伤,被她捡回了南疆。他昏迷不醒之际,嘴里总是含糊不清地念着一个名字——
阿绰......
南虞不知道阿绰是谁,有一次偶然问起暮流春,却见他面色大变,厉声警告她不许再提这个名字。自那以后,她再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
她望着身后那辆马车,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想斗胆一试,至于结果......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踏踏马蹄声,打断了南虞的思绪。
行驶的车队随之停下,暮流春从马车里下来,见到卫岫,他有些意外,“卫大人怎么来了?”
“国师大人,十分抱歉,你们恐怕暂时还不能离开京城。”随后,卫岫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听完,暮流春神色微变,还未想好如何回答,南虞便替他应了下来。
看着她那张得意的面容,暮流春无奈,只好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京城。
回到京城后,暮流春让南虞先回驿馆,自己随卫岫进宫,可南虞却说:“我姑姑养了不少蛊虫,让我也去看看吧?说不定我能解谢公子身上的毒呢?”
暮流春知道她的本事,便允许了。
到了宣光殿后,南虞见到谢渊亭不免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
傅修昀听见这话,便问:“难道郡主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