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经历了一晚腥风血雨的皇宫总算归于平静。
早朝时,傅修昀下旨严查太子被害一案,由傅明诀和大理寺卿顾柏言共同查案,禁卫军统领卫岫协助调查。另外,还赏了凌幼瑶。
两道旨意一出,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昌海在狱中自尽一事朝野尽知,据小道消息所言,他曾在临死前提到过景王。以陛下多疑的性子,自是不会将此案交给景王,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不仅如此,还赏赐了景王妃,说她救太子有功。
若说陛下信任傅明诀,这话搁谁听了,谁都不信。可这次,陛下的做法却出乎所有人意料,谁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散朝之后,凌清晏一路拧着眉,还时不时唉声叹气的。
沈序淮淡淡睨了他一眼,道:“是不是陛下对傅明诀太好,让你心里不安?”
“嗯,”凌清晏点点头,“谁都知道陛下因玄羽卫一事与王爷心生嫌隙,昨日他抱着太子回来时,你没瞧见陛下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吗?”
“我倒是没注意。”
凌清晏懒得纠结这些,继续道:“我原以为今日早朝时,陛下会借此机会打压王爷,可谁想什么也没发生,甚至让他来查此案,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陛下的心思了。”
沈序淮眼尾微扬,语气轻快:“圣意不可测,若是叫你轻易看穿了天子的心思,那这朝堂便该乱了。”
“你这话说的,”凌清晏嗤笑一声,“我又没有谋......”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随后像是见鬼似的看向沈序淮:“沈朝,你故意给我下套呢!”
沈序淮道:“话是你自己说出口的,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凌清晏切了一声,不想与他计较,懒懒靠在窗边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沈朝,你说在京城之中究竟有谁敢对太子下手?”
他想也没想便说:“傅明诀。”
凌清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追问道:“那除了他,你还觉得谁有可能?”
“清晏,你这话可真叫我为难啊,”沈序淮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敢在宫中谋害太子不仅需要胆量,还要有那个能力,放眼京城,我以为除了景王府,还应该有苏家,然后便是......蔡家。”
凌清晏一愣:“你说蔡沅?”
“我只是猜测,并没有说是他。蔡沅身为帝师,又于先帝有恩,而且你也说过鹿山灭门后,朝堂上几乎有一半官员多多少少都与蔡家沾有关系,蔡家势力如此庞大,自然有这个能力。”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想要宫里安插那么多眼线,我还是认为傅明诀的可能性比较大。”
凌清晏无语地移开目光,小声嘀咕道:“我看你就是小心眼。”
“若按你这说法,那陛下也是小心眼了?”沈序淮无奈笑了笑,“清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傅明诀眼下的处境,所有人都知道吴昌海在死前曾提到过他的名字,可人是卫岫亲自审的,你以为这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
说到此处,凌清晏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卫岫是陛下近臣,他的一举一动便代表了天子。除了是陛下故意让人将此消息放出之外,别无可能。
“陛下今日不出手,但并不代表他就此放过了傅明诀,你难道忘了咱们那位陛下最擅长借刀杀人了吗?”沈序淮含笑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