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声清脆空灵的咔嚓声传到陈晓思耳畔,他看见图之手指往外扩张一定距离收回,看见对方旋即控制起眼前的铁盒,便不再理会自己。
无声无息,陈晓思灵感忽有触动,他本能使用自己觉醒出来的能力。
身上的纯色长袖衫和黑色工作裤仿佛化作一片投影,受到世界频率不稳的影响,时而抽动,时而化开散做零碎的幻影碎片破碎。
与此同时,在陈晓思的背后,一扇拱券结构,由两根螺纹盘旋线条的古典石柱构成的大门从扭曲平息的漩涡中浮现。
对开的石门上精致瑰丽的紫罗兰纹路蜿蜒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它一点点浮现,犹如是从上面长出来的一样。
扎~
刺耳生涩的推门声响起,陈晓思背后沉重的对开石门推开一点缝隙,蔓延在表面的紫罗兰纹路停止生长。
透过缝隙往里望去,石门的背后,浓郁而柔和的圣光充斥,仿佛柔软轻浮的光云,到处弥漫着不可明状的圣洁朦胧神圣意味。
几乎是下一秒,化作投影碎片的陈晓思身形再次被凝实,诧异的表情在他脸庞闪过。
还不等陈晓思反应过来,身后对开的石门爆发出恐怖的吸力,温暖柔软的微光溢出门缝将他淹没,整个人只留了句慌乱的尾音,甚至还没说全,对开石门透出的灿亮迷蒙光芒扯着他吸了进去。
砰~
沉重的对开石门合并,被光芒拉进门内的陈晓思已经消失不见,石门表面的紫罗兰纹路开始回缩,像是发生了倒放,自上而下。
如果说刚才石门出现时,紫罗兰纹路在上面是蜿蜒生长遍布,而此刻,紫罗兰纹路生命状态开始进行了逆生长!
承载它的厚重石门也在同一时刻隐退,整体构架扭曲变形,倒着退回它出来时的那个漩涡中。
温暖安逸的感觉渗透进身体,陈晓思睁着眼睛平和的望向四周,他刚进石门时的慌乱心情似乎已经被抚平。
四周万籁俱寂,陈晓思听不到一点声音,他的眼前,是望也望不尽的金色柔光,他仿佛回到了母体,重新做回了一颗胚胎。
安静的环境放大了心跳的声音,感受其中单调有力的频率,陈晓思忽然冒出一个只想享受此刻,安静地睡一会,什么事都不想理会的想法。
但很快,还不等陈晓思闭上眼,眼前浓郁的金色柔光先是一暗,继而迅速变淡,最后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从身下传来。
扑通的一声,陈晓思稳住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脑中思绪一片空白,他略显迷茫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扭曲漩涡只留下一点收尾的痕迹。
这时,耳畔传来的海浪声打断了陈晓思的凝视,他环视着四周,发现自身已经处于不知道在哪个地区的海边。
清新干爽的海风卷动衣角,吹着其紧贴衣物,头顶是临近午饭时间的阳光,和陈晓思在门内时感受到的一样温暖。
他沉默了一阵,直到浪花涌上沙滩,润湿他的脚背、脚踝,他既显得有些迷惑不解,又带着点无法接受道:“还有这种能力?”
……
层层碎石摩挲作响,此时的金权贵脸贴在眼前堆叠而起的沙堆。
土黄色的污渍和泥灰东一块、西一块着落在白衬衫上,他狼狈地匍匐在地面,双手双脚外加一个下巴推起松散的碎石。
金权贵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即使他用尽了所有办法,那股牵引吸扯自己的恐怖吸力硬是没有丝毫减缓,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带起了刺痛皮肤的狂风。
这使得他不得不动用十二分注意力,时刻对抗着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的恐怖吸力。
而另一边不远处,四米多高魁梧躯体的帝疫面色痛苦地撕扯着身上的铁甲衣,生涩艰难的铁块弯曲声细微奏响。
很显然,帝疫的挣扎是徒劳的,面对违反规则的制裁物,就像是猫抓住了一条上岸的鱼,一条违反水中才能存活的鱼!
帝疫就是那条鱼!
他的面前,原本半虚幻半腐蚀的卷笔刀消失不见,在图之放逐陈晓思的那个时刻,腐蚀占据主权的卷笔刀重构了自身,改变了形态,它化作了现在帝疫身上难以摆脱的铁甲衣。
那是一件通红黯淡,散发着腐味和古旧味道的甲衣,通体呈中世纪欧式风格的骑兵铁甲,看上去似乎弱不禁风,仿佛一捏就能徒手掰下一大块碎铁。
但实际上,帝疫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只能让它发出轻微的铁块嘎吱声,声响缓慢且沉重。
除此之外,帝疫感觉到自己开始呼吸有点困难了,紧扣在头顶的猪面盔牢牢蒙住了整个脑袋。
并且位于猪面盔嘴唇位置,专门设计出用来呼吸的几条竖直小口宛如改变了它存在的意义,不允许任何气体流进。
抽离肺叶吐出的热气排不出去,本就闷热的头盔更是放大了这方面的感觉,他的肺部和血液急需要的氧气,都只能卑微地靠猪面盔本身仅存的那一点。
受到帝疫巨大力量的影响,锁子甲上褐红色的斑驳铁锈不堪重负,层层脱落。
在它们快要接触到地面,又逐渐变淡,最后重新回归到将帝疫包裹严实的铁甲衣。
致命的闷热和短缺的氧气愈发影响着帝疫的思绪,影响着他的情绪,这全都体现在他的动作上面,他像发了疯一样扯着身上的铁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