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代价看起来很大，但是却是最为有效的一步棋。这一步棋打断的计划是真正的人力无法计算，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是一步绝杀之棋。只不过卢阳王也不是善茬，那终究只能让他重伤而已。

虽然沈均知道卢阳王可能已经知道大临前前司正已经有了自己的布局这件事，但是就算是卢阳王也不可能算准每一步棋。

其实只是看起来是沈均获得了一些利益，若真要归其根本，还是双方的利益一样的。表面上是沈均多了一步棋局，但是其实并没有，因为一旦沈均下出来了这步棋，那么也就沈均没有机会和时间去下另一步棋。虽然明明是两步毫不相干的棋局，但是却会彼此影响。

更何况人生并不单单只是一场棋局，所以每一件看起来稀疏平常的事都不是小事，都是无数次的博弈。

沈均不是不想自己下好这步棋，而是他不能做到下好这步棋，因为他缺少一部分能力，虽然靖天司在大临边关有商会但是很小，而且卢阳王在商会这些事情上面，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所以沈均面对别的事情是有办法可行的，面对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办法，而且靖天司在经商上面有才能的人，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而且都被派去南唐等国了，大临南部的经商问题要远比大临东北严重很多，比大临的长安城等大城的问题要难很多。虽然长安城的问题是最严重的，不是沈均看不起卢阳王，而是卢阳王太过于狠绝，卢阳王控制了长安城九成的商行，这是沈均费尽心力也无法解决的事情。

所以沈均寄希望于一个外力，也就是可能会留下后手的孙安年。这是一记无理手，是一记如果对手不是卢阳王就根本没有人会去想的无理手。

因为没有知道所谓前任靖天司的司正是否还活着，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留下一记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用处的后手。

要知道平帝去世的时候就是那位卸任的时候，而卢阳王那时候还是非常隐忍的，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狼子野心。

其实孙安年会谋划这些事情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为了防范一个人，不是那个当年权倾朝野的大临首辅高泓安，而是当年那个刚刚成为大临靖天司司正的沈均。

而且这个计划本来会在平帝即位的时候，就应该被孙安年废弃掉。

但是当孙安年知道沈均得到了文成皇帝封给的守夜人名号的时候，孙安年就选择了继续坚持这个计划。不是说他不信任沈均，而是因为孙安年必须要这么做，这不只是孙安年一个人的事，这是整个大临的事情。大临不能够被任何人破坏，尤其是作为大临真正的布局之人的靖天司司正，更不能够犯这种错误。

孙安年必须这么做，因为哪怕之前可能会有什么人是因为留恋那个靖天司司正的位置，去选择做那些防备新司正的东西进而取缔他位置的东西。

但是那终究只是很少一部分人，不能够因为那些人去选择背弃所谓靖天司司正的荣耀。他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会有什么无上荣光的事，但是他不会允许有什么背弃靖天司司正尊严的事。

靖天司的尊严不容践踏，靖天司司正的荣耀也不允许他们侮辱。

沈均知道这些事情，也知道孙安年做了很多防备他的事情，他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位司正，就像是没有任何人会和另一个人一样。虽然前朝有过萧规曹随的那种情况，但是那种情况不是说萧何和曹参是一摸一样的人，就连曹参自己也说自己不如萧何。

而且这二人的道理也是如此，因为曹参不是像萧何那样自己开拓自己政绩的人，萧何终究是自己开辟自己的政绩的人，而曹参终究也只是模仿萧何的人。他们或许在别人的眼里就是那种心灵相惜的同志之人，但是只有曹参才真正明白这其实只是他对萧何的模仿。

沈均知道这些，可是他永远不会说这些事，因为在他知道孙安年所有的计划之后，他就明白了所谓孙安年的防范之举，都是为了大临好。是真正地不夹杂任何自己的私心的好，就算是沈均自己也不可能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私心。

所以沈均当时是抱着一种非常忐忑的心情，去做这些事的。但是只是他没有想到孙兴括在看到他之后先是疑惑，而后则是坦然，孙兴括请沈均喝了一杯玉龙茶，沈均看着孙兴括，孙兴括说道：“当时，祖父就是在和玉龙茶的时候和我的有关靖天司的事情。所以今天我在这里接待您，大临定野侯，或者应该叫您靖天司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