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中洲是极为令人不齿的事情。
药师阁的大长老终于想起来凤如歌凤如歌这张脸像谁,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用,他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一张脸涨得通红,瞧着像气急败坏。
这一代圣女言明和也不可置信地把目光投向自己最尊敬的大长老,希望他出声解释。
楼千尘默默走到凤如歌身侧,握住她的手,无声给她支持。
“别担心。”
他轻声安抚她。
大长老作为言氏实际掌权人之一,倒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气急败坏,他有些恼怒纯粹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上一代圣女言清离私自叛族,按照族规应该重罚。只是这件事本也算家丑,才没有对外宣布。既然凤姑娘提出这样的条件,我言氏也不是什么无耻狡诈之辈,我可以代替族中答应凤姑娘放了言清离,但她从此之后从我言氏家谱上除名。凤姑娘没有意见吧?”
药师阁重罚言清离自然是因为还对她抱有希望,期待她迷途知返,可今日凤如歌既然提了这样的条件,大长老也不会强留人。
他虽然是个老人家,可也是要颜面的!
凤如歌轻轻蹙眉:“大长老,我的条件只是希望药师阁能还我母亲自由,至于你们是否决定要除她名,应该与我母亲商量。这件事……是我没想周全,总之我尊重我母亲的一切意愿,若是她选择家族,那便当我没提过这个条件,若是她选择离开,希望言氏不要阻拦。”
当然,如果言清离看重家族重于她这个女儿,为此舍弃她,她也会舍弃她。
选择从来都是双向的,她本也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不会为言清离的事情自寻烦恼。
言明和在一旁听了许久,奇怪道:“为何一定要清离姑姑离开言氏?如歌你可以认祖归宗呀。你也是言氏的嫡系血脉,言氏理应有你一席之地。”
“如歌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言氏囚禁了清离姑姑,也一定会对你不好,所以不想回来?”
言明和像想通了什么,讶然道。
凤如歌没说话,但她的态度几乎默认她就是这么想的。
大长老见此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派胡言,我们药师阁什么时候囚禁过言清离?是面壁思过!只是最简单的惩罚,就算是老夫少年时候也被族中罚过面壁三十年!这算哪门子的囚禁!”
明明只是家族内部正常惩罚犯错弟子的手段。
“言清离身为我言氏圣女,私自逃家叛族本就是不对。既然担了圣女之名,就要承担圣女之责。她自幼受家族最好资源供奉,将来是为统领家族,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弃家族而不顾!”
大长老现在也不怕有辱言氏清誉了,再被胡乱抹黑下去,言氏还有个屁名誉可言?
师元夏好笑地以袖掩面:“这事说回来也就是言氏的家事,不如事后请清离圣女出面,大家好好谈一谈,大长老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今日还是正经说说凤姑娘的条件罢,方才那个没理清楚怎么一回事也不好作数。”
凤如歌思考了一会:“那我暂时保留这个提条件的权利。实不相瞒,我来参加这场大会就是为了我母亲,眼下这其中或许有误会的话……我希望等我弄清楚整件事情之后再谈。”
天风谷的长老点了点头,“我认为此举可。”
其他几个人也没意见。
凤如歌的事情暂时搁置,接下来便是其他几位天骄的条件,有一位提出要见识谢相知的剑法。
“既然谢尊上也算参与其中,就不能拒绝我的要求。”
剑修青年战意凛凛,眉眼轻狂。
谢相知漫不经心笑了笑,没有拒绝他的要求,提着剑上台,懒洋洋一招将人轰下去。
“还要比吗?”
他心情颇好地问。
提出比试的青年被他剑气震得气血上涌,几乎说不出话,良久才咳出一团血渍。
“不必,多谢尊上赐教。陈某受益颇多,心服口服。”
青年的确心悦诚服,他到底还是这一代的天资骄纵之辈,从谢相知随意挥出的一剑中竟隐隐窥见一扇还没向他打开过的大门,又觉茅塞顿开,如云破月出,心下顿时折服不已。
对手和自己明显不在一个境界,谢相知也没打算欺负人。他垂眼,无趣地收了剑,转身下台。
其他几人提出的要求都没什么稀奇之处,要么是向药师阁求一颗有助于修炼的丹药,要么向师元夏提出求一件她亲手炼制的法器,或者是请某位大能收其为徒。
最后是谢千泽这个压轴的榜首。
这一位身份高贵,天资卓绝,又有一个当世无人能及的师父教导,样样不缺,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提出什么要求。
雪衣乌发的青年从容走上前一步,唇色稍嫌淡,但他拉长唇线露出笑意时便冲散这份寡淡,一霎间就成浓墨重彩。
他乌琉璃似的眼珠掩在长睫之下,眼神从几位大陆权势最显赫之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谢相知身上。
“我记得天骄试的规矩是,无论我这个榜首提出什么条件,只要不祸及中洲,诸位皆要答应我。”
他慢慢地挑了挑唇。
“我的条件是——”
“师尊,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