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站起来,双手击了两掌。一般来讲,只要他这么击两掌,外面的少爷就会滚进来。可是今天,什么声响也没有。又击了两掌,还是毫无反应。
惹得醉春火急,一个大脚丫子过来,踹了三娘一脚:“既然要洞房,快给爷端酒来,拍什么爪子?”
这一踹踹得三娘心花怒放,浑身舒坦。他屁颠屁颠地应承说:“好,好,好,三娘这就伺候爷。”
三娘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三娘暗骂,这群龟儿子,需要的时候一个人影也不见。寻觅半天,只看见一个守夜的小厮。三娘喊住他,吩咐他去厨房找人搬几罐上好的‘杏花村’酒,再整精牛肉两斤送过来。
小厮扔下巡夜的梆子,一股劲撒丫子跑路传话去了。
不一时,两个值夜的厨役手忙脚乱地搬着酒肉进来。平常也轮不到他们进内院伺候,这会儿,要不是那两个娇滴滴的少爷自个偷喝酒去了,怎么能轮到他们进来?
厨役恭谨地把两坛子老酒搬进洞房,另一个厨役用油污污的袖子擦擦炕桌,摆上牛肉,撤下那堆腰子,也顾不上和三娘套近乎,就被打发出去了。
醉春乐得跟见了亲娘老子似的,小拇指轻轻一提,那坛足有十斤重的酒就被他拎起来,一个甩手倒了满满一海碗酒。醉春一仰脖子,喝得净干。紧接着,醉春又倒了一海碗,又是一碗。连连干了三大碗之后,醉春才一抹嘴大叫痛快。
那时,三娘看得目瞪口呆。虽说三娘没读过什么书,大字不识几个,可是他看过不少和水浒有关的戏。什么‘武松打虎’、‘鲁提辖醉打镇关西’之类的戏他没少看过。里面的那些英雄好汉,三娘敬仰得很。
此刻见了醉春这副样子,三娘乐不可支,春心荡漾,恨不得马上洞房才好。
醉春喝得正过瘾,给三娘也倒了一海碗,递过去说:“来,我们连喝三碗!”
三娘的酒量不行,连喝了这三碗,洞房估计就停那儿了。想想,他只端着那小玉杯说:“三娘我喝这个就好。不过,话说新姑爷,我们喝个交杯酒早点歇吧。”
醉春连说还早,少不得再喝几坛子才好。外面巡夜的小厮当当当敲了三声梆子。三娘又催促说:“爷,外面已经三更,我们该歇了。”
说什么歇不歇的,只要有酒有肉,醉春怎么也能喝一夜。喝得尽兴,醉春提起那坛老酒,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一坛老酒下去,醉春才稍微畅快一点。
三娘也自斟自饮了两三杯,微微有些酒意。借着酒劲,三娘轻轻卸下那一层罩衣,款款地走来。
再一看醉春,看到三娘真身的时候,酒坛子啪地摔碎在地上。醉春心中直骂暗香,自己被他害惨了。醉春不知道,暗香可知道三娘这货不是女人。即使这样,依旧派醉春过来,这是要毁醉春一世英名啊!醉春**女人也就算了,可眼前这货男不是男、女不是女的,他要怎么受?想来,这事说什么也不能干,还不如让他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