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头儿答道:“我家少主人只说,信件至关重要,只要交给公子,公子一看就明白了。因为这信件,我家少主人在彰德府就被人盯上了。我家少主人因为密信至关重要,其他人送信并不放心,所以专派老奴送来。既然信件已经交给公子,老奴还要急赶回彰德府,老奴真怕,怕~~~”说着,董老头儿已经泣不成声,老泪纵横。
见此情况,李玉麟恐怕凶多吉少。公子暗思,什么人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李玉麟呢?再说李玉麟被救虽不能说机密异常,也算是百密无一疏,那么多犯人都从牢中逃走,这人为什么会单单盯上李玉麟?这事蹊跷得很,恐怕只有密信能解开谜题。少不得,公子用随身小刀,刮开信封上的火漆,拆信览视一番。
红翠不识字,察言观色看公子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很严重。等公子看完信件,放到一边,她才小心地问道:“什么事?难道他们被当地的匪首劫了?”
公子神色凝重,吩咐红翠道:“请董老爷子下去吃饭。告诉醉春,等老爷子吃过饭后,他速速陪老爷子南下彰德府。李大叔那儿如有什么事,让他一力应承着。”
红翠回答是,然后带着董老头儿匆匆离开。这面打发走红翠,醉春那儿又来辞别。公子又把事情细细交代一番,吩咐他一定要护送李玉麟,妥善安置好他们一行人才好。
忙完这一些,却是午饭时候。公子从早上开始略进食了一碗粥,一块粉蒸糕,这时早饿得饥肠辘辘了。公子吩咐红翠说,虽是初一,但她不甚喜热闹,就在屋里单吃了吧。红翠知道公子有心事,只能在屋里摆了一桌,捡公子爱吃的吃食尽数全上。
午饭由红翠陪着,公子没有饮酒,红翠无酒不欢,少不得喝了一壶多。刚饮到尽兴处,又听门外画屏禀道:“回公子,什么张玉石到访,请公子见面。”
红翠哼道:“画屏也是个傻丫头,传个话都不会。什么张玉石,明明是张御史嘛。不过张御史这个时候来做什么?我看明摆着就是来吃白食的嘛。他倒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主儿,仗着自己无家无婆娘,整日来我们家蹭饭,讨厌得很。”
公子却没说什么,吩咐画屏道:“在小书房摆上一桌,请张御史小书房等候,我这就过去。”
画屏答应是,然后下去安排去了。公子又对红翠说道:“你在这里尽兴喝罢,我去小书房应付他一下。来的都是客,我们可不能撵客出门。再说张御史心性耿直,却是我们需要的人呢。”
红翠撇撇嘴,起身伺候公子更衣出房。
这张御史名叫张继贤,今年刚满二十岁,是乾隆四年的新晋进士。张御史虽是朝廷命官,但每月的俸银不够他上街沽酒喝。年关将近,他在艾家三十号当铺用砚台换了几十文酒钱,正要找家酒铺喝点小酒,不巧出当铺遇见了暗香。他和暗香甚能聊得来,经暗香介绍,认识了锦绣澜的主人艾公子。从那时起,锦绣澜却成了他常来之所。
张御史性子豪爽,做事不拘泥。公子进来时,他已在自斟自饮。见到公子,他起身施礼道:“恕兄长我无礼,主人没来,客人已经吃上了。我想公子人品高洁雅致,不会和我这粗人计较吧?”
公子请张御史继续坐下,说道:“张御史哪儿是什么粗人?张御史的会试文章,若晴也曾拜读过,写的是一团锦绣、洋洋洒洒,若晴佩服得紧呢。”
张御史自斟自饮一杯,说道:“知道公子不善饮酒,继贤我就不礼让了,只管自个喝痛快为好。不怕公子笑话,继贤若不是大节下无饭可吃,也不会到锦绣澜来讨饭。”
公子答道:“张御史客气了。御史不介意的话,锦绣澜的门随时为御史开着。”
张御史喝了两杯酒,酒意涌上来,脸涨得通红。他起身,魁梧的身材足比公子高了一头还多。他踏着大步在屋里转了一圈,侃侃而谈道:“想那日殿试,我见到当今圣上,那也是年少英明之主。”
公子心道,想那乾隆,说来应该是自己的堂哥,不知长得甚样?叔父雍正皇上阴鸷凶狠,他又能英明到哪儿去?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五味俱全,脸上却半点颜色都没带出来。
公子答道:“若晴只是一介小民,如何能和御史相比得以见天颜呢?张御史说英明,那应该是英明的吧。”
不知怎地,张御史却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上杯儿、盏儿跳了两下,幸好他力气不大,东西没摔碎。(未完待续……)R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