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下午心理准备结果白忙活了,她迟疑了片刻,有点茫然,“……没把你带走?”
结果这句话不知道让小孩子误会了什么,弟弟睁大了眼睛,湛蓝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一丝震惊,委委屈屈,“姐姐你想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
柯南把点心往旁边一放,“哇”地一声跑过来。源辉月莫名其妙地被他抱了个满怀,听着小孩子哭哭唧唧,形象地上演了一波“你居然要赶我走,我要闹了,我正在闹了!”
源辉月:“……”
糟糕,小孩子怎么哄来着?
她一边揽住怀里小孩的脑袋,视线不经意路过落地窗。雪停之后太阳出来了,浅金色的阳光洒在玻璃窗外的露天游泳池上,泛起凌凌波光。
她漫不经心地揉了揉便宜弟弟的发心,望着庭院里舒展开第一片花瓣的月季花,唇角轻轻往上勾了勾,心底忽然莫名有种安宁又平和的感觉。
好像终于有一根线将她牵扯着落到实处,她望着外头洒落的阳光,忽然意识到这个漫长的冬季好像真的要过去了。
源辉月的生活渐渐走上正常轨道,虽然许多事情都忘了有些麻烦,幸而她周围靠谱的人不少。以前写的小说她也终于慢慢补完,自我评价一番,感觉写得还挺精彩,难怪在市场上大受欢迎。
她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虽然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还是决定把这个系列写完。而等她把以前的笔记资料翻出来重新梳理脉络,粗略定好下一卷的大纲,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景凡社专门跟她对接的编辑打来了一个电话,终于让她从故纸堆中抬起头来。
“追悼会?”
源辉月拿着手机从书房走到客厅,按照对方的提示打开电视。新闻中正在播报这件事,主持娱乐新闻的女主播口齿清晰:“日本知名导演酒卷先生的一周年追悼会将于半个月之后在杯户市政大厅举办,届时预计将会有众多各界知名人士到访,目前已经确认出席的有三瓶康夫先生,樽见直哉先生,克丽丝·温亚德女士……”
后面还插入了一段简单的人物介绍,源辉月拿着遥控器在沙发上坐下,粗略扫了两眼,“这个导演跟我有关系?”
她车祸的消息有接触的人基本都知道,但是失忆这件事就属于个人隐私,只有几个亲近的朋友清楚。源辉月在景凡社的编辑叫做上理真知,是迹部给她介绍的,说是编辑实际上基本算是她的私人助理,帮她处理工作上的一切琐事,所以也是知情人之一。
知道自己老板现在对大部分人都是“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的状态,上理真知简短地做了个前情提要,“您第一本被改编成电影的小说,就是由酒卷导演执导。那部电影在国内拿了好几个权威性的奖项,当时你和酒卷导演合作得也很愉快,所以他的追悼会,如果有空的话还是建议您出席一下。”
“我知道了。”
电视里,女主播已经开始回顾酒卷导演往日的作品,源辉月随便跟着看了两眼,发现有一部前天她还跟柯南一起看过。
上理打来电话主要就是来告知这个消息,请她如果决定要去就提前知会,她那边会做好准备。电话挂断之后源辉月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距离她和麻生学弟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见面地点在距离她家不远的咖啡厅,走过去只要十分钟,所以她倒不是很慌。
从桌上的果盘里捞出颗糖慢悠悠拨开,塞进嘴里,她考虑着看会儿电视,拿着遥控器正要换台,忽然在屏幕上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时候娱乐新闻已经播完,屏幕上正在放送的是条社会新闻。一群记者端着□□大炮围堵在一栋窗明几净的建筑门口,看结构似乎是座市政大楼,见着里面出来了人,记者们立刻像嗅着味的鬣狗激动地连连往前挤,闪光灯连成一片。
里头正要出来的人见着这阵势脸色极为难看,正要转头回去,旁边忽然走出来几个黑西装,为首的人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另外几人以半包围的形势将他夹在中间。
外头前线记者正在兴奋地举着话筒播报,“我们看到吞口重彦议员已经出来了,因为被指控受贿他已经几天没有露面,现在……啊,这是……”
镜头对准议员的方向快速放大,所有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和摄像头一起眼睁睁看到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咔擦”一声拷在了政客矜贵的手腕上。
吞口议员脸色发红,似乎有些愤怒,但是不知道为首的人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迅速白了下来,眼睛惊恐地睁大,甚至有些颤抖。
镜头外的记者还在喋喋不休,“看来警方已经掌握了切实证据,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吞口重彦议员被捕现场……”
源辉月坐在沙发上咬着糖若有所思地看完了这段视频,视频的主人公议员先生她当然不认识,吸引她注意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和警方一起出现却没有抢风头而是低调地站在最角落位置的修长身影,松田阵平。
既然有他在,那群毫不客气地拷走吞口重彦的大概也不是普通的搜查二课的警官,而是公安警察。
但是这人最近不是在查月影岛的毒品案吗?为什么又掺和到议员受贿的案子里来了,难道他本来就是从那条毒品线摸过来的,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