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着那声尖叫赶到现场时,成川岳和段野当头就撞到了短发女性近乎狼狈地从房间里奔出来的画面,然而还没等她跑出两步路,一只手忽然从门口伸出来一把将她拖了回去。
这个场景简直像部活生生的恐怖片,女性拼尽全力的挣扎无力得像绞住磨盘的柳丝,被人一扯就断了,而抓住她的男人没有丝毫怜惜,粗鲁地将她按在了地上。
活生生在面前上演的暴虐画面刺得成川岳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脊梁骨窜入脑海,将他整个人在原地冻成一座雕像。
这时候外头守着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大步走过来训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成川岳大脑还僵着说不出话来,模模糊糊地听到身边的人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又笑着和对方解释,“我们刚刚听到了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把那句话听完,已经僵化的眼球不受控制般将视线死死粘在还在地上挣扎的羽野麦身上。
他们的到来半点没影响男人的兴致,羽野脖子上的围巾此刻已经成了索命的利器,被他拽着一圈一圈的勒紧。短发女性在他身下仿佛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兽,鬓发濡湿得贴在脸侧,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狼狈又无力。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她努力地扭过头将视线投了过来,眼眶中的泪水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眼神似乎是在求救,又仿佛在传达什么别的东西。
成川岳没来得及看清楚,浑浑噩噩的大脑就接收到了新的信号,他听到有人的手机响了。
正准备把地上的女人往屋子里拖的工鸟动作一顿,皱着眉迟疑片刻,还是将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扔,转身回了屋。
望着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羽野麦,成川下意识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恐惧却像淤泥一样将他包裹了起来,他宛如被沉进了深海,大脑拼命发出指令,身体却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缺氧般的恍惚中,他听到房间里传来几个模糊的音节。
“……什么?好的……谢谢。”
下一刻,外头守着的那个人也接到了一通电话,脸色忽然一变,来不及再管他们就连忙转身跑到了屋门口汇报,“工鸟先生,辰井组被强制调查了。”
“我知道了……这里也不安全了,撤吧。”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工鸟面沉如水地走出来,然后环视了一圈,视线最后冷冷投了过来。
像是被什么凶残暴虐的野兽盯上,成川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腿脚发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个拿走了段野的那份钱的西装男适时走上了前,附在工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男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你想跟着我?”
成川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他眼角的余光瞥到身边的人上前一步,这时候语气还是很轻松,“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态度反而赢得了工鸟的欣赏,对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然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来说说看,这个背叛了我的女人该怎么处理?”
听到这句话的成川岳身体条件反射地一抖,看着身边的人低头看去,羽野麦纤长的眼睫颤抖地抬起,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和他对视了一眼。
然后少年摸了摸后脖颈,似乎是郑重思考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提议,“扔进井里?反正也没人能找过来,过几天就自己死掉了,还不用处理尸体,多省事。”
成川岳猛地扭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随即他就感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看到段野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倏然将他往前一推。
他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跄了几步和地上的羽野摔到了一起,内心一片冰凉地听着段野的声音轻飘飘在身后落下来。
“这家伙后悔了,要不然把他也加上吧?”
下午五点整,距离羽野麦失踪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追踪到了嫌犯那辆车的行动轨迹。”
高木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结合工藤君的推理,嫌犯的临时据点应该就在这片街区。”
目暮立刻劈手将那几张纸夺过来,一边审阅一边飞快下达命令,“立即去申请搜查令,有没有兄弟在这片街区附近的,让他们即刻赶过去。”
临时莅临指导的相马一成干咳了一声,“目暮警部,工鸟是我们追踪了好几年的重要嫌犯,直接把人派过去会打草惊蛇吧,还是等确认了再说。”
目暮闻言严肃地回头,“但是现在距离羽野桑失踪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小时了,她的性命危在旦夕,虽然这次机会的确很难得,但是我认为依旧应该以人质的性命为重。”
他一张胖乎乎的脸难得如此严峻,几乎有些不容置疑的意味,散发着磅礴的正气。相马张了张嘴,似乎找不到辩驳的话,最后只好找补似的点了点头,“我只是提醒一句,当然应该以人质的性命为重,但是能够注意一下最好。”
目暮警官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候高木从电话前抬起头,“警部,指挥部说机动搜查队第一分队的人正好在那附近巡逻。”
与此同时,他对面的佐藤也放下电话回过头来,“警部,搜查令批下来了。”
相马课长一怔,下意识蹦出一句,“这么快?”
“源小姐直接给总监打了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白鸟轻飘飘解释,“她好像很关注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