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夜色下,一辆黑色的武装直升机幽灵般从上层潜下来,刺目的探照灯一扫而过。
直升机两侧的短翼悄无声息地降下两枚导弹发射滑轨,蜂窝般的弹口朝着东京塔露出了狰狞之色。
电光火石之间,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的柯南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条件反射地原地起跳把恰好在攻击范围内的水无怜奈扑了出去。
下一秒,子弹倾泻宛如雷鸣炸响。
瞭望台外侧的玻璃窗眨眼碎裂泼出大片飞溅的“雨屑”,小侦探和一片“雨丝”擦肩而过,一声闷哼。他来不及注意,立刻回头,“快躲开……”
声音还未出口,探照灯的光芒已经先一步扫了过去,带着破空飞舞而至的子弹。
亮光中,源辉月站在原地的一手扶着墙,似乎在处在晕血的晕眩中慢半拍地抬头,墨色长发顺着肩侧滑下,精致的轮廓蒙着一层朦胧的辉光。
小侦探的眼瞳猛地紧缩,“姐姐!”
他条件反射地就要朝那个方向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人一把匡住了腰,带着在地上敏捷地一个翻滚,躲在了墙后头,躲开了连带着扫视过来的子弹。
雷声轰鸣声中,仿佛有一丝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
柯南一把拽开了拉着自己的手,转头就要往回跑,“姐……”
“她没事。”
一个带着点喘息的声音在“暴雨”的间隙中传来,小侦探微怔,终于认出了来人,“安室哥哥?”
“嗯。”
另外一侧的墙壁后,千钧一发之际赶到的金发青年揽着怀里的人,轻轻吐出一口气。
低沉的声音落在源辉月耳边,高空的风和随之而来的硝烟味冲散了方才挤满大厅的血腥味,连带着将整片空间也清洗了一遍。
她靠在安室透的肩上,大脑中的昏沉终于消散了些许,然后这才意识到身后人清淡的气息中多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她心底蓦地一紧,“……你受伤了?”
还蒙着她眼睛的人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擦伤,辉月桑你先别睁眼。”
随即她腰间一松,系在裙子外的腰带被人抽走了。
那丝在她鼻间萦绕不去的血腥终于被渐渐盖了下去,她听到另外一侧水无怜奈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开始抓狂,“源小姐你没事就好……琴酒是疯了吗?他在干什么?!”
“他以为你背叛了组织。”源辉月没有睁眼,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丝血腥味上移开,低垂着眼睫淡淡地说,“你,还有爱尔兰,所以准备把你们两人都灭口。”
“什……”
一阵“暴雨”再次从窗外倾泻而至,源辉月手臂一紧,被人飞快地拉了起来起身躲避。
暴雨声轰鸣中,水无怜奈的声音听起来要抓狂了。
“他是用小脑思考得出这个结论的吗?我做什么了?!”
“大概是爱尔兰有什么反应让他误会了吧,”确认了他姐没事之后,小侦探不再挣扎,挂件一样乖巧地被女特工抱着躲来躲去,在躲避的间隙间默默开口给她答疑解惑。
“他大概以为你和爱尔兰串通,那张记忆卡被人看过了,而我们现在这些在塔里活动的人都是你们的帮手,所以宁可错杀不愿意放过。”
只能说,他姐是真的很了解琴酒。
他们被琴酒开着武装直升机扫射了三层楼。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追过她,这么别致的人生经历只有过两次,而且两次都是琴酒,源大小姐几乎被气笑了,“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们组织必须给我献祭一个下属机构出来宣告对此负责,别跟我说没有,否则琴酒就死了。”
安室透低笑,“好,我一定帮你跟朗姆反应。”
“哦,你的上级是朗姆啊。”
“……这个时候还要套我话啊辉月桑?”
源辉月挑眉,“所以呢?”
安室透:“所以你看起来还挺有活力的样子,那我就放心了。”
外头的武装直升机还在疯狂扫射,螺旋翼转动的声音和玻璃破碎的动静像涨潮的水冲进来。
水无怜奈在另外一头拔高了声音大喊,“屏蔽装置有范围,我试试跑出屏蔽范围再给琴酒打电话?”
“没用的,”安室透冷静地说,“他现在不会听你的。不过这个办法你可以最后用,毕竟他就算想把我们俩都干掉,至少不会动辉月桑。”
水无怜奈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孩子,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被她抱住的小侦探反而怔了怔,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行!琴酒可能真的会杀了你!”
水无怜奈苦笑。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怀疑的,但现在看来,这一次的任务很明显是琴酒设下的陷阱。他大概早就想好了,趁这个机会试探他们,只要一发现异常就把她和爱尔兰都干掉。
她就说琴酒为什么忽然这么相信她,居然让她来接应爱尔兰。水无怜奈越想心越沉,老实说,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她能够控制了。琴酒怀疑她,但暂时还没怀疑波本。
所以如果她不主动站出来,她怀疑波本这个疯子有可能下一刻就会把枪口对准她,干掉她之后再把她的尸体扔出去让琴酒停下。
毕竟明明琴酒没有让他过来,他却主动踏进这个陷阱里,难道还能是这么好心来救她的?
然而她怀里的小侦探坚决不同意,“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被安室透护在怀里的人慢悠悠开了口,“这座塔的最上层那个小型瞭望台上,有一把巴/雷特m82a1。”
基尔、柯南和安室透:“……”
安室透立刻问,“哪种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