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个被解开了绳索的中年印第安人站了起来,他的腰佝偻着,斑鸠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肋骨被打断了。
“谢谢你,先生!”那个印第安人说到。
“不用谢!”斑鸠蠕动着嘴唇,模模糊糊地回答到。
“让我跟着你吧,先生!”那个印第安人说到。“你看,我很强壮,我能干活,也还能战斗!”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这个印第安人做了一个战舞的动作。
然后便哐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先生,我还能干活,让我跟着你吧!”他倒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斑鸠。
斑鸠正在为一个小印第安人解开绳索。
那个小印第安人是个男孩儿,大约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瘦弱得跟皮包骨似的。
只是他的眼睛依然是清澈的,看着斑鸠将他解救了出来,他还朝斑鸠笑了一下。
“谢谢你,叔叔!”
“好了,回家吧,孩子!”斑鸠拍了拍他的头。
大约用了十多分钟,斑鸠才将这一堆印第安人从绳索下解救了出来。
其中大半都是成年男子,没有老人,很少有女人,只有一个孩子。
他们都是猎物,孱弱者早已经死在了半路上,根本没有机会活到现在。
斑鸠站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一丝一毫欣喜。
从某种意义上,这些人得救了。
但是,也许……在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就会重新被白人抓起来。
死,是他们唯一的命运。
斑鸠想对他们说点什么,可是想了很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群人,同他一样,没有一丝一毫欣喜。
他们麻木地看着斑鸠。
那个小印第安人抓起地上的青草,在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那个肋骨断了的中年印第安人,还跪在队伍中,喃喃地乞求斑鸠能收下他做奴隶。
那个印第安女人,胸前耷拉着干瘪的东西,假装自己怀里抱着婴儿,还在吃吃地笑着,哼着谁也听不懂的歌谣。
……
山谷里静默得就像是没有人一样。
斑鸠转身走了好几步。
又停了好几步。
最后他终于大踏步地重新走了回来。
朝着这一群沉默的印第安人,大声吼了起来。
“都他妈的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起来!”
“跟老子走!”
“老子带着你们,去找一个吃得饱,穿得暖,再也不用受人欺辱的地方!”
斑鸠大吼着,手里拿着树枝,抽打在那些人的身上。
直到此时,人群中才传来呜呜的哭声。
……
“哭哭哭!就知道哭!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山谷里响起斑鸠愤怒地咆哮声。
“去!去把枪捡起来!”
“扒下他们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食物和钱统统都给老子交上来!谁要是敢私藏,老子打断他的腿!”
河狸站在山坡上,看着斑鸠像一条愤怒的公牛一样左冲右突。
那笨拙的样子,让河狸大笑不已。
完全就是个生瓜蛋子嘛!
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起来。
草!这硝烟和鲜血的味道,怎这么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