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戴维斯的眼眶里有泪水流下来,而且他的身躯在不住地颤抖,身下开始淅淅沥沥。
可是就是这么奇妙,从他的口中,偏偏能说出一段高高在上的,义正辞严的话来:
“你犯下了绝对不可饶恕的罪!你对我的冒犯必将得到惩罚——来昂呢?你可敢将来昂带到我的面前,看看我是否会让来昂宽恕你?”
“你这个肮脏的印第安人!你的手指捏痛我了!”
年轻的血狼看着自己手中抖如筛糠的这个彼得-戴维斯,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狐疑地将眼光转向先来的那个丑陋的印第安人,只获得了一个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答桉。
“我了个去!”血狼大开眼界,终于忍不住叹到:“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敢让斑鸠三天之后才来见你!你还真TM是个人才——!”
血狼丢下彼得-戴维斯,从随从的脚下抓起一个大大的包裹,拎起来一抖,里面哗啦啦地滚落出一堆圆滚滚的人头来。
他的动作粗鲁,像是在倾倒一堆烂土豆。
“来昂?你想要来昂,老子就给你个来昂……”血狼将其中一颗人头踢到了彼得-戴维斯的脚下,然后又摆动脚尖,踢了另一颗人头过去。“……还送你一个布朗!”
“老子奉命来给你送第二件礼物——替你铲除你所有的敌人,MD,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小子发达啦!以后你就是拉勒米堡的国王啦,高不高兴?”血狼提起自己的新皮靴,在彼得-戴维斯雪白的脸上左右擦了擦。
“明天早上和咱们酋长见一面,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地点当然是咱们酋长来定,你TM的算了鸡毛!”
“闭嘴!你这个神经病!”
血狼是斑鸠麾下的少壮派,虽然仔细算起来,和鹦鹉灰狗水车这些老人相比,他也不会只晚了1年从军。
但是这1年,如同天堑。
天堑的一端是沉稳持重的老部落人,他们一个个浑身上下都是伤疤,提起往事眼泪总是流个不停,打仗固然也英勇,但每次打仗的时候他们就像是要去送死一样壮烈;
天堑的另外一端是飞扬跳脱的年轻部落人,他们喜欢穿崭新的衣服,喜欢幻想无限的未来,打仗的时候和老部落人一样英勇,但是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是在送死,他们觉得自己是在斩破锁链开创未来!
老部落人容易被河狸那个老混蛋蛊惑,大约是觉得自己的力气不太够了,所以开始相信‘以理服人’;
年轻部落人可不喜欢河狸这种老混蛋,他们喜欢的是像斑鸠这种平头哥,生死看澹不服就干!大家伙两膀子上长的全都是力气!
就在血狼说话的同时,彼得-戴维斯也在说话,只不过两人都是自说自话,都是只长嘴不长耳朵的货色。
说到最后还是彼得-戴维斯赢了,他在又挨了血狼一记耳光之后,成功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倔强地补了最后一刀,造成伤害值‘-1’:
“你有种就让斑鸠来见我!立刻让他来见我!”
……
拉勒米堡城内。
小酒馆里静谧如常,小酒馆外却是哔哔波波如同炒豆一般。
偶尔还有一声巨大的爆响,红色的光芒骤然亮起的时候,将小酒馆里照耀得如同血色地狱一般。酒馆中央的废墟在屋顶投射出凌乱的剪影,像是魔鬼的触须爪牙。
阿尔芒几次站起来,又坐下。
在他身边的斑鸠却是趴在柜台上,闭着眼睛,似乎真的在小憩一般。
到了大约11点左右,小酒馆外炒豆一般的声音变得稀疏了,很快便完全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小酒馆外响起了一片马蹄声,一个人影裹着红色的披风推开了酒馆的门,挟来酒馆外一阵风雨交加的声音。
“斑鸠,第二份礼已送到。明天早上,你看在什么地方见他比较合适?”那个黑色的人影问。
斑鸠抬起睡眼惺忪地脑袋,似乎是想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但是他失败了,只迷迷湖湖地说了一句:“那就角斗场吧!”
“好的。”
那个身影轻轻地退去,似乎生怕打搅了斑鸠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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