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邦达列夫的那间实验室已经被赫尔佐格毁掉了,否则还能多点线索。”乌鸦压低了声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间仓库是家族的重地,时间长了有人会觉察。”
老板为他们准备好食物就去后厨收拾了,低声说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刚才说学院会派人来东京?”诺诺摇晃着啤酒杯。
“这个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乌鸦说,“就算把整个执行部派到东京来,也跟沙子洒进海里没什么区别,这里可是东京。”
从他们桌边的窗户望出去,这座巨大的城市就像一大把洒落在海边的珍珠,每一颗闪亮的珠子都是一座大楼。
“不过也不能拖太久,”诺诺说,“执行部本部也不是没有真正的精英,只不过那些精英都被放在很重要的岗位上,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决心把他们投入战场。”
楚子航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一口口地吃面喝汤,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偶尔抬眼看看这三个大人,尽管他自己也是成人的身量,但是心里却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路明非心说楚子航要真是他儿子也不赖,这可真是个很好带的孩子。
从中国一路逃到这里,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这家伙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惊恐不安了,叫他吃饭就吃饭,叫他睡觉就睡觉,也没有反复地追问路明非和诺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忽然穿越了差不多七年的时间成了一个大人之类的问题。唯有每次入睡前他都会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然后才闭上眼睛。
龙族5,
路明非开始不明白,后来忽然想起来了,在因果线没有被修改之前,楚子航也有这个习惯。他每次睡觉之前都会再回忆一遍自己跟父亲之前的往事,把每个他不想忘记的时刻都回溯一遍,因为他读过一本书,书里说人的大脑就像一块容易出错的硬盘,最终那些曾经看来很重要的事情都会渐渐地模糊,就像硬盘被时光消了磁。
可楚子航就是不愿意忘记,这个男孩是要强行留住那些跟楚天骄有关的记忆。因果线虽然被修改了,可他还是在那天晚上失去了父亲。
有些人就是这么犟的,无论他是十五岁还是二十二岁,心底深处都留着那个坚硬的伤疤。
诺诺瞥了楚子航一眼,帮他把汤碗里的大鸡排捞了出来,用刀切碎,又丢回他的碗里去。
“真像是贤妻良母呢。”乌鸦漫不经心地说,“从外表上可看不出陈小姐是这样的人。”
诺诺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面,吃了几口忽然放下了筷子,“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我老爹么?”
乌鸦和路明非惊讶地对视一眼,没想到诺诺会自己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