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64的炮塔带着哒哒的噪音,转了大半圈,滑膛炮发射的巨响仿佛狂雷。炮弹出膛的同时,炮塔后部喷出了烈焰和浓烟,整台坦克都因这威力十足的一炮而震动。
伊丽莎白宫这边,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T-64那记直射,居然是把步兵装甲车的炮塔给掀掉了!
格鲁乌战士们的全部火力都集中到T-64身上去了,但管家们的MG4轻机枪打不穿,他们手里的突击步枪也没用。
虽然没有履带跑不动,但T-64的引擎高亢地吼叫着,车尾冒着滚滚的浓烟。数米高的烟墙在庭院中升起,远比格鲁乌部队发射的烟幕弹要有效。因为它原本就不是用来针对步兵的,这种坦克发烟筒针对的是反坦克导弹,导弹袭来的时候,它好把自己隐藏在浓烟中。刚才坦克驾驶员大概是不太熟操作,没找到发烟筒的控制键。格鲁乌战士们失去了目标,他们不得不暂时地后退,因为还得忌惮T-64上的高射机枪。被那玩意儿打中绝对不会留下弹孔,因为哪怕被它的子弹擦到一下,你也会被炸成无法分辨的血肉。
城墙般的黑色烟雾里,一个穿着睡衣踩着毛绒拖鞋的老家伙爬出坦克炮塔,挥舞着双手跑向伊丽莎白宫,“别开枪!别开枪!是我!是我!”
那辆坦克的驾驶员居然是亚历山大·布宁!
布宁从门扇被轰飞的后门冲了进来,四下瞄一眼,立刻钻进了壁炉里。他应该有些军事功底,立刻觉察到这是会客厅中最坚固的角落,适合躲避流弹。
“有没有多余的枪给我一支!”老家伙看起来又狼狈又愤怒。
“布宁先生,咱能不能先聊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路明非喘着粗气,“就算你习惯于开着坦克去别人家拜访,能不能请你先停个车?”
局面瞬间逆转,亚历山大·布宁用一发榴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回想起来,其实T-64一直没有表现出恶意,它就是轰隆隆地冲着伊丽莎白宫驶来,把围墙给撞塌了。但它既没有动用那门危险的滑膛炮,也没用高射机枪扫射一番。
“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走后不久,我在国防部的一条内线忽然打电话来,总共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立刻逃走。”布宁苦笑,“我掀开窗帘的时候,特种部队正像潮水那样淹没我家的花园。天空里有直升机,地面上有装甲车,至少五名狙击手拿枪指着我卧室的窗口,幸亏我装了防弹玻璃。”布宁从猎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扁酒壶大喝了一口,还是浓重的茅台味儿,“我去找我的手机,我的保险柜有很多部手机,负责联络不同的内线,但所有的内线都不接我的电话!我可以说是这座城市里最狠的人,美国人想走政府的后门都得找我帮忙!可我在一夜之间被我的老板们抛弃了,我唯一能做的是开上我的收藏品逃跑!就因为我认识了你!你是谁?你他妈的到底是谁?扎瓦赫里?塞米昂·莫吉列维奇?华金·古斯曼·洛埃拉?你为谁服务?你他妈的到底是贩毒的?贩核弹的?还是爱尔兰共和军?”
路明非懵了,布宁吐出的一连串名字对他而言全然陌生。
“当今世界上悬赏靠前的几个人,干什么的都有。”零知道路明非这方面学问有限,只好站出来作解释,“布宁先生的意思是你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别人用正规军来对付。”
路明非苦着脸,“我大学还没毕业,简历都没投过,怎么会有工作?”
“所以我们对面的人真的是俄罗斯现役部队。”零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