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挖出来再说。”酒德麻衣一把抓过芬格尔手里的消防斧,上去在一条大蛇的鳞甲上敲了敲,火星四射,像是铜铁敲击之声。
它们的鳞片本就坚硬,何况还没有完全解冻。
“这东西还不够用,”酒德麻衣说,“我们还得找找看电锯和乙炔喷枪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三个人穿着塑料薄膜的雨衣,恰如电影里杀人狂魔的造型,把所有腹部硕大的巨蛇拆解了,从中拖出了两条大型金枪鱼和三具尸骸,还有几条大蛇则纯粹是肥硕,切出的是暗黄色的脂肪组织。真正指导这个工作的人却是酒德麻衣,芬格尔连续呕吐了几次,恺撒也没能控制住,唯有酒德麻衣神情清冷,好像那根本不是血肉,而是在干伐木工的活儿。
恰如酒德麻衣预料的那样,尸体仍然保持着生前的模样,甚至能看出他们临终之前恐怖的表情。
“这个是拉尔夫了。”酒德麻衣看着第三具人体从大蛇的食道里被拖出来,终于点了点头。
拉尔夫是个瘦削的中年男子,身上的防寒服已经被大蛇的酸液消解了部分,连带着身上的背包。
酒德麻衣的目标恰恰是那个沾满黏液的背包,从里面她翻出了一本蜥蜴皮面的笔记本。
“拉尔夫是个严谨的考古学家,受过最严格的专业训练,但他同时也是个神秘主义的爱好者,所以被正统的考古学界看作异端。他有个记笔记的习惯,永远会把最重要的事记在随身的笔记本上,以便时候整理成论文。”酒德麻衣擦拭着笔记本封面上的黏液,好在它被放在封口很严的包里,否则纸张这样脆弱的东西不可能幸存。
笔记本打开,他们回到了那支探险队的视角,去重看那场神秘的探险行动。
笔记本的内容包罗万象,但基本是笔记体,只在必要的时候以注解的方式阐发拉尔夫在学术方面的思考。虽然早已说好这些东西是归属酒德麻衣的,但她还是坦然地在灯下和恺撒一起阅读这册笔记本。芬格尔则一屁股坐在一条大蛇的尾巴上,喝酒来压下胸中的那股子恶心。
“……风平浪静的一天,海面上仅有少量的浮冰,我们遵照雇主的指示,继续横穿巴伦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