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大雨瓢泼,雷电交加,庙内火光熊熊,一老一少席地而坐,也不说话,只是拿着鸡腿默默地啃着。突然听到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又有人雨夜赶路,要过来避雨了。”李书君心内想着,原来这座破庙,紧挨着山下的一条官道。
片刻间,见有两个身着白衣的人牵着马从雨中走来,这两人见有座庙宇,似乎都很开心,匆匆忙忙便把马系在庙外的一棵歪脖子槐树上,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一边进来庙内。
只听一人说道:“格老子的,这鬼天气真他娘的下的雨大,浑身都浇透了。”另一人接口道:“老二,别他妈的埋怨了,赶紧给老子进去避雨嘛。”说完两人一前一后都走了进来。李书君微微抬头打量:只见两人都是四十岁左右年纪,身着白色稠衣,头上戴着斗笠,手里提着马鞭,听他们互相称呼,似乎是弟兄两个,口音像是四川那边的。
这弟兄两个一进来,便各搬了块石头,大剌剌地围着火堆坐了下来。坐下后,又从腰间解下来一只皮袋,皮袋里似乎装着酒水,只见他拔掉木塞,仰头就着皮袋口灌了两口;另一人从腰间解下来一个油纸包,里面似乎是煮好的熟肉,也撕下一块扔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大口嚼着。
两人自顾自喝酒吃肉,对李书君和那位老郎中不理不睬,似乎没看到这两个一般。直到几口酒肉下肚,才一抹嘴头,说道:“格老子的,真他娘的过瘾。”说完。弟兄两个好像才发现庙内还有人似的,两双眼刷子似的在李书君和老郎中身上扫来扫去。李书君躲开了他们的眼光,老郎中低垂着头,眯着眼,似乎睡着了一般不声不响。
这弟兄两个扫了李书君一眼后,便双双紧盯着老郎中,时不时转头目光交接一下,又相互点点头,不约而同地搬着石头,向后退了几步,离火堆远了一些。
这时只听得一人说道:“老二,老子听说这山上有一种蛇,长着一只三角烙铁头,毒性十分凶猛,人若被咬伤,片刻间便丢了性命。”那个老二接口道:“这话不假,是有这种毒蛇,格老子的,猛地凶巴巴,叫个烙铁头。”那老大又说道:“老二,万一咱们被这种蛇咬了,你说该当如何解救?”老二回道:“老大,你这不是难为老子么?老子又不是医生,哪个能知晓嘛?”接着又道:“不过今天巧了,这里就有位现成的郎中,老大你不妨请教一下。”只听那老大哈哈哈哈几声大笑,道:“这天下事就如此凑巧,老子心中有这个疑问,便有人怀着答案在旁。”说完便朝着那个老郎中说道:“喂,老医生,你一定知道该怎么解救这烙铁蛇毒嘛。”
只见那老郎中似乎是梦中被人吵醒,惺忪着一双眼看了看眼前这两位,摇了摇头,说道:“小老儿不过是走街串巷的一个游医,胡乱卖几贴膏药,混口饭吃。两位也太看得起小老儿了,小老儿其实不知道怎么解这烙铁蛇毒。”
那老二嘿嘿一声冷笑,说道:“阁下说这话老子却不信。只观阁下这金字招牌“望闻问切,草泽医人”,便有华佗再世的风度,肯定是看不起老子弟兄两个嘛,不想解答罢。”
老郎中不急不慢地说道:“小老儿岂敢敝帚自珍,看不起二位郎君?实在是医术低浅,不敢妄自逞能。”
那老大听了又是哈哈一声大笑,说道:“老郎中不要太谦虚了,眼下庙内就有一位身受重伤,又中奇毒的患者,老郎中救是不救啊?”
老郎中满脸疑惑地说道:“救死扶伤本是医者的天性职责,小老儿岂能见死不救?只不过以小老儿有限的眼光看来,二位身健体强,中气充沛,声音洪亮,却是一丝病症都没有的。何来身受重伤又中奇毒的人呢?怕是调侃小老儿的吧。”说完温和地笑了笑。
那老大双手扶地,双腿大剌剌地伸展开来,斜着一双三角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老二,这位老郎中以为是老子们呢?老子看那个小乞丐怕就是患病不浅嘛。”话刚说完,只见那老二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跨步来到李书君面前,双臂抱胸,轻蔑地笑着说道:“嘿嘿,小乞丐,老大说你身受重伤,可曾有假?”
李书君听的一愣,心想这两位说话云里雾里,老子长老子短的,打的什么机锋?老子好端端的怎么就身受重伤了?还没待答话,便见那老二一只拳头朝着自己面门砸了过来,一边出拳一边狠狠地说道:“格老子的,老大说你有伤,那你必须有伤了。”
李书君来不及站起,一个翻身躲了过去。这几日在山林间自从发现身怀武功后,也曾时时演练,发现一身武功确实还过得去。此时心下也怨恨这弟兄两个出口伤人,出手更是狠辣,便有心全力应付,狠狠教训这个老二一顿。
那老二一拳不中,立马又是飞起右腿一脚跟上,李书君坐在地上侧身躲过飞脚,右手立掌便砍,老二身手也是不凡,右腿一个屈膝,腰部下弯,双拳便至。李书君双腿双手在地下用力一撑,借力整个身子旋转飞起,不待落地,右膝便朝着老二背上砸去。两个人拳来脚往斗得片刻,那老二是越打越吃力,李书君却越斗越勇,手脚配合越来越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