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衡仰起头,“是少。”
他不怕死,从来都不怕。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有天,在薛仲谋需要时,献出一切。
也包括他的命。
透过薛仲谋,薛衡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人,瘦瘦高高,面无表情的脸冷的像个死人。
这一切,除了薛衡,没人看见。
“小衡,等下你和我去个地方,见个人。”
落下这么一句,薛仲谋转过身和薛皓交代着什么,他听不清,想必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薛家明面有家族企业,也有些是明面不方便处理的会交给他和薛皓。
拍了拍身上的灰,薛衡打着哈欠,余光悄悄记录屋子里有用的线索。
垃圾桶里丢了半根烟头,价格不便宜,除此之外有张花糖纸,地板上留有杂乱的脚印,看样子是水未干时留下的。
有保洁在?
薛衡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狐狸怎么会轻易把尾巴在鸡面前露出来,薛衡接了薛皓递过来的外套,那白皙的手腕上又多了条口子。
他没说话,薛衡也没说,在人面前,尤其是薛仲谋面前,永远要像最熟悉的路人一样陌生。
那是惨痛得出的教训。
更是险些要了一条命,若不是薛皓命硬,硬生生挺了过来,薛衡也救不了他。
那时薛仲谋说,薛家的人,有感情那就离死不远了。
“小衡。”薛仲谋转过身叫他,语气和当年一样。
杀手怎么能有感情呢。
避免被察觉,薛衡从感情中迅速抽离,按着薛仲谋指的路跟在他身后。
从车库开出辆白车,车上坐的是老庄,近年来给薛仲谋当司机。
薛仲谋拄着拐,步子慢,待他上了车,薛衡才坐到后座,像往常一样保持距离,薛皓上了他来时坐的那辆。
视线交触,两辆车前后驶出。
任由车子开,薛衡闭目养神考着,他不问,也没这个必要。薛仲谋若真是要他这条命,那就躲不了。
他通常会赌,胜率占百分之百。
薛衡觉得弄死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他完全暴露在外时,直接拿把枪打死,一击命中的那种。
他记仇,这条命,除了薛仲谋谁都不给。
“听说你多了很多朋友?”
朋友?
在薛家这是个敏感词,薛衡睁开眼,他懒得猜:“哪有什么朋友,泛泛之交。”
“你和那位姑娘走得很近。”难得平缓,倒像是换了个人,薛仲谋未瞧他一眼。
“姑娘?”
薛衡不解。
薛仲谋未再接话。
而过了许久薛衡才反应过来,他口中那位姑娘,指的是温楠。
薛衡越想越不对,自打出来,凡是盯梢尾随甩了个干净,身边未有半个人,近身肉搏他不行,要是被人盯了梢也不至于察觉不出。
这是人的基本技能。
他居然犯了基本错误。
薛仲谋缓道:“小皓说你身边多了位姑娘,还为那姑娘进了医院抢救。”
他说这话时,就像在说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念及平时难得从薛仲谋口中听见杂事,薛衡勉强当做是对他的关心。
“主治医生是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