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次真的很难,每次宫里举办的宴会我都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可就算这样也还是见不到他几次。”
“阿容,是我见过的世间最好看的男子。”
平乐记得跟徐效容的所有见面,记得两人之间所有的对话。这些记忆就像是被刻进了脑海,随便一段回忆都清晰的仿佛就发生在朝夕间。
第二次间徐效容,那个孩子已经回咿咿呀呀说着谁都同不懂的话语了。白姨娘抱着徐效容经过兽园的时候把孩子交给乳娘便转身消失在了一座假山之后,乳娘站在原地等白姨娘回来,被身后突然出现已经跟了她们一路的平乐公主吓了一跳。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四个月了,小平乐见小家伙似乎还认得她,正对着她挥手笑呢!
“你把他给本公主,本公主要带他去看大花蛇。”
乳娘不敢答应,便哄平乐道:“平乐公主,我家小公子最怕蛇了,见到蛇肯定魂都要被吓没了,恐怕不能随公主同行。”
于是平乐再次提议去看彩凤,乳娘知晓平乐受宠不敢得罪,乖乖让平乐把徐效容牵走了,自己隔着一段距离和公主的侍从跟在两人后面。
见到彩凤的徐效容显得很激动,一直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让平乐看。
平乐先前已经问过办宴会的公公了,知道徐效容的身份和名字,便跟着徐效容的乳母叫徐效容阿容,还下令以后不准乳母再叫阿容,只能称呼“小公子”。
既然已经是好朋友了,那就应该交换名字,平乐先是说:“我叫平乐······”后来一想不对,这是父皇给的封号,不是自己真正的名字,又改口道:“我的名字,是苏嫣,你可以和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一样叫我嫣嫣!”
这一举动吓了乳母一跳,好在知道徐效容还不会讲话。心还没有彻底放下来,乳母就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清晰的叫了一声“嫣嫣”。
平乐始终骄傲:“阿容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叫得就是我的名字,叫得是这般好听。”
心里花开的声音别人听不见,于自己,却震耳欲聋。至此,一颗种子彻底在心里种下,日后的风雨都是浇灌的养料,根在心底越长越深,再难拔除,也不愿拔除。
徐效容进宫的机会不多,还没有见过几次,小男孩儿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小少年的模样。长大后的徐效容不爱笑,就连平乐找了机会去主动搭话也只是礼貌回应,多的一句话都没有过。之后每一次见面平乐都能发现徐效容的不快乐又多了很多,她问过,至今没有得到答案。
“一厢情愿······虽然真的很不愿意承认。”
之后再有交集,徐效容也总是找尽了借口的躲避,实在避不开就装聋作哑,不管平乐跟他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回答。若非偶然发现徐效容竟然在背地里和皇兄有联系,又借着皇兄的纵容和母后留下的暗线为交换进了皇室“密阁”,恐怕,他还是会一直借口躲避她。
“金哨”是皇室暗中的势力,为皇室收集朝中和江湖上的消息,也未皇家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大事小事。徐效容是太后亲自选定的“金哨”人员,并不意外,白姨娘也是太后跟先帝送去监视当时的侯府,后来的国公府的人选。
而徐效容在“金哨”的任务便是替皇室监督“暗门”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需要配合陛下清除“暗门”党羽。
徐效容每个月都会亲自到皇宫复命一到两次,偶尔会间隔三个月。即便是这样,即便他还是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平乐安慰自己,至少还可以见到他,还能知道他的消息,这样,就够了。
朱红色的宫门出现在眼前,平乐因为被禁足的原因不能再任意出入宫门,却因为徐卿芸的原因得以一起进去。
没有让人带路,两人并肩走到宫道上,平乐不无悲哀的说道:“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需要借助别人的面子才能踏进这个地方。”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她都太过于熟悉,都是曾经走过千百遍的地方,后宫,更是她从小玩闹游戏的场地。
经过兽园的时候平乐提出要去看彩凤,徐卿芸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绝,婉言道:“我还需快些出宫回府,不然母亲见我久久不归一定担忧。”
刚才平乐拒绝宫人带路的时候徐卿芸便有些慌,生怕平乐在去御书房的半道上直接对自己痛下杀手,现在让她再去看什么彩凤,说什么都不可能。
“郡主怕什么,怕本公主把你喂了那些彩凤不成?放心,彩凤食素。”
“······怕你推我下水,怕你推我下坡,怕你关我进陷阱······总之,我不信你。”
没想到会听到这般诚实的回答,平乐愣了愣,也坦然道:“既然已经进宫,你又是不必听宣能够直接进入后宫的贵客,你以为真的没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现在你的处境可比刚才在马车上安全的多,我不会傻到在这里对你动手。”
徐卿芸还是不放心,“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是不想跟你去看彩凤,要去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你,如果暗处真的有人我也不怕你跑,我在这里等你,我就怕你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杀我。”
“我不杀你。”
徐卿芸不答,一副脚被定在了原地的模样,不管平乐说什么也绝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