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墨轻笑了声,目光柔和。
“我并非白云谷弟子,留在那里也只是碍事而已。”
“那个人暂且没事,据他自己所说,是突然间心脏剧痛,才会大喊出声,也幸得有弟子在附近,及时把他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这样的症状很常见吗?”犹记得她透过周蔚往屋内看时,其他床上的百姓全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
“没错,几乎因为这病死的人里都会有人出现这样的情况。”
感觉心脏被人狠狠的攥住,那一瞬间,仿佛连血肉都被抽离,能一点一滴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顾潇潇思忖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病,死了很多人吧?”
“前来白云谷的人里差不多有一半。”沈亦墨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明明走在阳光下,他还是会感到凉意渐渐漫上心头。
说不出来的感觉,见证一个人从无到有是最难熬的。
他曾亲眼见证一个昨天还与他谈笑风生的老者,今天就已经埋入黄土。
这些人全部都是从山下城镇内过来的,说不定还有许多未知的病患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经历着死亡的煎熬。
所幸,伊谷主早已下令派其门下弟子,前往镇内一探究竟,寻找病因及潜在的病患。
“他们的尸体还在吗?”
“你怀疑他们的死亡?”沈亦墨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顾潇潇。
女孩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就好像窥破了一个什么秘密,又或者是寻到了某个有趣的玩具。
“不,我怀疑的是这场“疾病”本身。”
“呼——”小小的身子奔跑在这片山林间,手心里紧紧的攥着几颗糖,如至宝一般护在胸前。
她一时没看脚下,被路边横着的藤蔓绊了一下,整个人栽倒在地,手里的糖也掉了几颗。
女孩忍住泪水,趴在地上把糖捡了起来重新揣进了怀里。
“爷爷,还在等着我……我……”
她肩膀不断耸动着,泪水夺眶而出,她捧着手里的糖,泣不成声,
“可是……我好怕……”
那双小鹿似的大眼睛里全是未知的恐惧,
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被那个姐姐知道了,她一定会被他们讨厌吧……
可是,爷爷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
在离这里足有几千里的地方,一颗铃铛通身散发着不详的光亮,叫嚣着,呼喊着。
一道黑色人影跃入无尽的深渊,银色面具闪烁着寒芒。
一双浊黄的眼里充斥着疯狂的野心,满怀期待着等待着自己的时代。
一道倩影追着遗留的气味,也不断往这里逼近着。
各路人马,都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