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玉和徐嘉晨二人作为雪苍派的“九天圣使”,下雪苍山四处探查九天教。雪苍山下是临江城,传闻有九天教旻天部教众四处宣扬,李徐二人打算先由临江城查起。
二人远远的飘然落地,进了城李玉似乎轻车熟路一般,徐嘉晨却有些茫然,一直在东张西望。李玉道:“怎么,你之前没来过临江城吗?”徐嘉晨道:“那是自然,我自幼在雪苍学艺,无事从不离开雪苍半步,你以为都像你么?未经允许就下山乱逛。”李玉心里一阵不舒服,确实未经允许下山这事理亏,但也轮不到徐嘉晨来指责吧,不过也没太在意,哈哈一笑而过,说道:“即是如此,我带你去临江东街逛逛吧,那里很热闹的。”徐嘉晨本想说一句我们又不是来凑热闹的,但想来第一本来也没来过临江城,不知道从何查起,第二对李玉来说太扫兴了,第三确实也有些好奇,便随口答应了一句,跟在李玉后面。
临江城有两条大街,一条是西街,一条是东街,都繁华无比,热闹非凡。只是李玉听着熙来攘往的人声嘈杂,皱了皱眉,他一不喜欢人多,二不喜欢凑热闹,只是每次来东街都是为了去“望江楼”吃饭。望江楼是临江城比较出名的酒楼,每次逢年过节,或者父亲李佑多时未归之后,总会带李玉来望江楼吃饭,李玉觉得这望江楼的菜个个美味,百吃不腻,一直是童年幻想,直到现在李玉还偷偷下雪苍山来吃过几次,只是没了父亲,胃口变小了很多。
加上李玉和李佑的木屋也在临近东街,所以李玉对东街甚是熟悉,带着徐嘉晨不自觉的已然走到望江楼下。李玉抬头一看,心道徐嘉晨本就反感我吃东西,看来今天没口福了。转头看看徐嘉晨,她正在看着街边手艺人前面的一排红红绿绿的工艺品发呆,李玉笑着走过来,问道:“徐师姐,你挑一个,我送你吧。”
徐嘉晨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行不行,师父一共才给我十两银子,他说每个雪苍弟子终生只有这十两银子...”还没说完,李玉道:“徐师姐,你多次舍命相救,我无从报答,这东西不过几文钱,你若喜欢,我也好受些。”徐嘉晨看了看李玉,又看了看工艺品,摸了摸其中的一个蓝色的剑穗,李玉道:“老板,这个剑穗多少钱?”那老板道:“十文。”
徐嘉晨仔细的把蓝色剑穗绑在月华剑上,反复观瞧,李玉看着徐嘉晨像个小孩子一样,莞尔一笑,一转头,突然看到望江楼门口有位算命的先生,深蓝衣衫,手杵命幡,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着看着一位位行人。小时候李玉总听李佑说,所有算命的都是骗人的,之所以说的你觉得都对,就是因为你不经意告诉了他。所以李玉一直很好奇,想试一试,以前总苦于李佑在身边,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徐嘉晨看李玉往一个算命先生那走去,也抱着月华剑跟了上来,结果那算命先生看到李玉和徐嘉晨,扭头就走。李玉跟了几步,又赶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和徐嘉晨示意了一下,便运起“踏雪”绝技,强行跟了上去。起初徐嘉晨还有些莫名其妙,突然醒悟见了雪苍弟子便跑的,那不就是魔教弟子么?马上提起真气,心里对李玉赞叹不已,自己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他发现了端倪。只是这出来望风的魔教弟子未免太老了些。
两人越追越心惊,这算命先生脚力实在不得了,追了已然快二十里了,还是保持三丈的距离,不过已然追出了东街,人烟渐少,徐嘉晨直接拔剑而出,口诀一念,月华神剑化作流光直奔那算命先生而去。前方算命先生突然转身大叫大侠饶命,刚巧月华剑插在了算命幡上。
徐嘉晨飞身上前,李玉身影一晃封住退路,心想这老头原本能逃,却故意被我们追上,不知有什么阴谋诡计。算命先生拍着胸脯,呼呼大喘气,李玉和徐嘉晨也趁空吐纳一番。一眼没注意算命先生手里掏出来个酒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李玉和徐嘉晨也有些口干,不过毕竟是修行之人,可以忍受。趁算命先生擦嘴的功夫,徐嘉晨问道:“你是魔教中人吧,带我去见...”算命先生大声道:“什么魔教?九天教?你们杀我可以,诬陷我可不行!”
李玉和徐嘉晨对望一眼,李玉道:“那你跑什么?”算命先生道:“我怕你们找我算命。”李玉不禁笑道:“你不就是算命的么?有生意还有不做的道理?”算命先生道:“我和其他算命的可不一样,我不说假话,所以有些难听的真话,说了不但收不到钱,还要挨打,索性不说。”
这话说的徐嘉晨心里一阵不舒服,说的好像二人命不好一样,问道:“那你说说,我...”
“你要算姻缘。”
突然徐嘉晨心中一惊,方才确实有算姻缘的想法,毕竟对李玉好感只增不减,有朝一日修行有成,结成仙侣,自是美满。李玉看徐嘉晨的脸色变化,心知这算命先生所言不假,问道:“那她的姻缘?”
“不是你。”
此话一出,二人同时心惊,还有些落寞,徐嘉晨看李玉的眼神有些伤感,却又柔和起来,李玉心里五味陈杂,看着徐嘉晨逐渐柔和的眼神,突然清醒多了,问道:“先生,你若说这是真话,可以,但总不能凭空而来,上来就一句我们不合适,这天命,你这么容易就算的清么?”那算命先生道:“两位少侠好脾气,想听理由,自然可以,我批阴阳,断五行,铁口神算,一句九钱。”
李玉直接怀里掏出九钱银子,算命先生一张手,李玉便直接拍在算命先生手心里。算命先生道:“少侠是个爽快人,自有天相,自有天相!”李玉叹口气道:“算命的还真都是骗人的,幼而失母,既而丧父,什么自有天相。”算命先生道:“天机玄玄,若是天不相,那我来相。”李玉道:“好了好了,钱都收了,快说我们要听的。”
算命先生清清嗓子,说道:“若你们成眷侣,往后你吃肉不吃?”一句话,李玉和徐嘉晨楞在原地,甚至都不敢相互对视,那算命先生捋了捋胡子,拂衣而去。半晌徐嘉晨开口道:“李玉,若说为了我,你今生不许吃肉了,你可愿意?”一句话直接问到李玉的窝子里,李玉抬头看看徐嘉晨,阳光撒在徐嘉晨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映出简单的线条,一对真切的大眼睛看着李玉,像是期待着什么。李玉一股暖流冲向全身,似是朱雀血玉,又不似,只是逼着李玉说一句:“我愿意的。”
“这便是我的家了。”李玉带着徐嘉晨来到了自己的家,那是李佑在临江城近郊修的木屋,装满了李玉的童年。“咯吱”一声,李玉打开门,不大的木屋瞬间泻满了阳光。随手在墙上拿起鸡毛掸,在外面蹭了蹭附在上面蜘蛛网,又在屋外敲了敲,进屋娴熟的扫起灰尘来。徐嘉晨后退几步左手捂住口鼻,右手在嘴前扇了扇,等了一会儿想里面张望,看李玉还在认真的掸着灰尘,随处找了一块布,沾了水,也打扫起来。
起初李玉并没有在意,像突然发现徐嘉晨一样,说道:“徐师姐,你别,很脏的。”徐嘉晨嫣然一笑,说道:“没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李玉也笑了笑,看着熟悉的一砖一瓦,思绪万千。不多时屋子干净多了,两人做在床上,李玉道:“徐师姐,你第一次见到如此破败的家吧。”徐嘉晨道:“我自小在雪苍长大,除了雪苍的屋子,任何一个都是第一次见。”李玉点点头,伸手抚摸着床头的一个个物件,又想起父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