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家中颇有积蓄,小小的年纪的他就混迹在酒楼茶馆中,哪里人多往哪里去,又出手豪爽,走南闯北的人都愿意跟他这小少爷打交道。
江湖人江湖事,听来听去,倒真让他从某个远来的落魄道士口中偶然听到,远在万里之外有一仙门,名沧澜宗,偶有开山门,传下机缘。
得知这一消息的贺之乾激动万分,决心一往求取仙缘。
也不去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对于贺之乾来说,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要去追寻。
无论贺父如何劝说,贺之乾去意坚定,对于这虚无缥缈的求仙问道,他可谓是入魔了。
在某一个深夜,贺之乾留下一封书信给家人,然后孤身上路了。
三年后的一天,沧澜宗山门石阶上,奄奄一息的贺之乾被一个路过的长老救起,从此踏入修行界,如今已是沧澜宗内门弟子中最顶尖的那几个。
至于他为何用了三年才走到沧澜宗,其间又发生过什么,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但想来不会太轻松,否则他也不会仅仅用了八年时间,就从一个普通人到如今的照海境中期修为。
贺之乾虽不愿继承父业,终究却也是需要凭借着家中积累下来的财富才得以寻仙求道。待他入了仙门的消息传来,贺家风头一时无两,所得又不是区区金银可以衡量。
只是入了仙门,到底仙凡有别,其中得失,又难为外人知了。
游鸿生比贺之乾晚入门数年,同为内门弟子,入门后倒是一多半的时间是贺之乾在指点他。两人关系也是极好。
听到贺之乾的问话,游鸿生一怔,片刻间回过神来,却又低头,默默不语。
山林间一时一片沉寂。
“哼。”见游鸿生不说话,贺之乾一声冷哼,似乎是有些气闷。
“游师弟,你是打算跟师兄在这一直站到天明吗?”
游鸿生抬起头来,几次要开口,却又咽了回去。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违了大师兄的意,想偷偷下山去,是不是?”贺之乾早有预料。其实自上次回宗后,众师兄弟间就有点什么东西,如鲠在喉,让人难受。
“贺师兄,我。。。”。游鸿生欲言又止。
“唉,游师弟,其实大师兄所说虽自有道理,但有些事,不做,我的心意也难平。”贺之乾忽而轻叹道。
“贺师兄,难道你也......”
游鸿生猛然抬起头来,显得极为意外。
却见贺之乾话说完,已是又转过身去,望着头顶钩月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贺之乾才幽幽叹道。
“游师弟,此行怕是吉凶难测,你可想好了?”
“师弟既然已经在这,早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没什么好怕的。”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好多个照应。”贺之乾却在这时转过身来,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游鸿生不说话。
贺之乾也不说话,只望着游鸿生,眼神带着一丝鼓励。
“好。”
游鸿生沉默许久,突然释然,笑着说道。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眼神的交流只一刹,却已明白各自心意。
游鸿生当先御起飞剑,化作一道虹光,朝山外飞去,贺之乾转身深深看了一眼宗门,再一转身,也御起飞剑,朝游鸿生追了上去。
此地,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夜空中,冷月孤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