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话,但同时,也说出了多少男人心中敢想不敢说的话。
全天下的男人,谁不想跟这位长公主滚床单?
陈彭砸吧着嘴,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今日这番话要是流传出去,他秦云就算死了,也能成为整个大龙所有男人心中的英雄。
“可恶,这叉又让他装大了。”
李知更脸上之前浮现出的笑容,顿时转冷,手中的精巧酒杯被她握成碎片。
秦云说完此句后,如着了魔一般,大声朗诵道: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首缝合诗,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陈彭这位粗鄙的武夫,只听懂了上半句,感觉说的不就是自己吗?有赴死的慷慨激昂,有不畏生死的洒脱豪迈,关键这话还很装叉。
“可恶,又又又让他装到了!”
冯源则是将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
“此子怪不得能当青狐的先生,有大才啊!”
李知更冷冷地看向秦云,问道:
“遗言说完了吗?”
秦云真有些慌了,他之所以敢说那句话,一方面属实是被这坏女人给激怒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青狐昨天那句兜底的话。
索性处境已经到这里了,也不能再坏了,一咬牙,故技重施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咚!”
一声闷响从他的胸口传来,一只柔嫩纤细的手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同样一句诗,能感动那位妖族的青狐,却感动不了这位大龙的长公主。
秦云顿时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两眼一黑,生死不知。
书院内,一片死寂,有人还沉浸在刚才他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之中,没意识到这位长公主已经动手了。
陈彭惋惜地看着秦云,心说等有一天他要死的时候,也吼上这么一嗓子,又装叉又气派。
冯源看着重新坐回的长公主,明知故问道:
“殿下,埋了还是挂在城头?”
李知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
“本宫留了他一口气,能活下来算他命硬,活不下来就扔出去喂狗。”
当众人散去后,李知更坐在书院中一个人静静喝着酒,看着眼前黑板上那些古怪的符号。
她嘴里一直在反复念叨着秦云刚才那几句诗,念着念着,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这样好的读书种子,又多了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秦云醒来,已经是四天之后,他感觉身下异常颠簸,震得胸口生疼,传到耳中的是车轮碾压积雪的声音。
不用他多想,就已经脑补了自己应该是在囚车之中。
他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股药味冲鼻而来。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李知更真的没杀他。
忽然,在他身边一道声音响起,大嗓门,粗糙至极。
“哎,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殿下不会杀你?所以才敢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老子想跟你滚床单,啧啧啧,真特娘的痛快!”
秦云随即听出了这说话人是谁,正是那位陈彭的大将军。
“殿下怎么想,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横竖都是死,脑子一热就说出来了。”
陈彭瓮声瓮气地说道:
“可得了吧,这云海关就是青狐送给你的免死金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秦云顿时愣住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青狐的大礼?我这个当事人不会是全网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吧?”
秦云没有应答,反问道:
“哎?陈将军,你怎会在囚车里?”
忽然他耳朵一动,无神的眼睛看向另一侧,试探性地问道:
“冯大人也在?”
冯源干咳一声,说道:
“我们兄弟俩念你身有功勋,死了可惜,就偷偷给你送药,但被殿下抓住了,所以才被关到囚车里。”
还不等秦云感谢,就听陈彭哼了一声,说道:
“屁的送药,就是馋酒了,俺俩去书院里偷酒喝,被殿下打了个半死,你们读书人一点都不实在,这种小事都要说谎,被殿下打个半死又不丢人。”
冯源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被殿下打个半死是一件很骄傲的事吗?再说了,丢人的不是这个,是去偷酒!你一个堂堂征北大将军,我一个左参军,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朝廷里那些人给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