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蝉声渐熄。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路对面站着的娇小人影，歪歪头，回答道：“布洛妮娅出去和男朋友约会了。”

“是刚刚那个清洁工对吧？我看到了。”

白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认真地叮嘱道：“那个人确实长得非常非常非常好看，和布洛妮娅也很般配......不过啊，现在的布洛妮娅只有十四岁，交往可以，千万不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哦！比如闹出人命什么的！”

布洛妮娅既没有吐槽她明明个子和自己差不多，却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育自己；

也没有对她一瞬间就相信自己随随便便编出来的借口感到感动。

她的注意力尽数集中在白茉的第一句话上。

‘就连怪物先生都能够欺骗过去的隐匿能力......「存在」这种力量真的有些犯规了。’

“嗯，布洛妮娅知道了。”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那布洛妮娅是出来约会，白茉姐姐是出来干什么呢？”

弄的跟谁不会演戏似的。

“干什么？”

「白茉」歪歪头，纤长食指点了点玉琢似的下唇，柳叶峨眉微微紧蹙，两颊苦恼地升起两道瑰丽而诱人的红晕：

“大概，是给某个不听话和野男人媾和的孩子一些惩罚吧。”

“......”

“放心啦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伤害你了，这孩子好不容易才利用那个男人的过往构造出来的虚拟人生想必也会支离破碎。”

「白茉」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样的话，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不就全部木大了？”

鸭鸭眯眼：“你是白茉姐姐的律者人格。”

“是的，我就是这孩子的律者人格。”律者白茉干脆承认，“因为如果是心里阴暗的我本身，即使代替那个男人的存在也必然会露出破绽。所以在经由神（崩坏意志）之手诞生后，我直接复刻了那个男人的一切经历，并在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洗脑成无有一丝记忆的人偶后，将那些经历修改合理后尽数填入其中，并将她的外表捏成现在的形状。”

“换句话说——”律者白茉顿了顿，“她确实认为自己就是白茉，是那个在第三次崩坏发生时大杀四方，在东海上空讨伐大陆级崩坏兽「阿兹·达卡哈」，之后又击败那个玩弄时空的八重神祗，最后又阻止了天命与神州开启战争的大英雄～”

“但那些都是怪物先生做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啊，事实确实如此。”律者白茉耸耸肩，“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与那个男人外，包括白茉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真相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有的！”女孩回答的斩钉截铁。

“或许吧。”律者白茉笑了笑，“你知道吗布洛妮娅，在宿舍中，你会察觉到异样对我而言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你太弱了，a级女武神的实力足以应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苦难，但对完全体的律者而言，a级......什么都不是。”

“琪亚娜虽然看似混吃等死，但她一直都在暗地里高歌前行；芽衣看上去与之前无异，骨子里的那一抹愈演愈烈的漠然却做不得假；德丽莎的神恩结界就算是我也要心生忌惮，幸好利用「存在之力」的特性取巧跳过，否则她才会是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人；符华和姬子倒是和你差不多，但她们与那个家伙之间的关系显然要差一些，而且符华又去出任务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工作。”

“唔......”

布洛妮娅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击中了，但当她仔细检查过后，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遭受到任何伤害。

“你做了什么？！”

律者白茉拍拍手：“不要紧张，我之前说过不会伤害你，就是不会伤害你......白茉那孩子啊，是真的把她自己当成那个男人了，连带着我也对你下不去手。”

“但取巧一些还是能做到的，比如——”她咧开嘴，露出恶质的笑：“比如，将「布洛妮娅·扎伊切克」这个人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消，让她成为所有人都看不见，摸不到的......「龙」？”

一个无色无味，看不见摸不着，不会发出声音也无法干涉这个世界的龙，祂存在和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

“呼呼～不过我不会如此轻易地完全抹消你的存在的，布洛妮娅小朋友，让我们假设一下：深夜树林中，备受大家信赖的白茉小姐与可可爱爱的三无萝莉布洛妮娅正在结伴而行，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陌生的男人打伤白茉抢走布洛妮娅，大家会怎么想呢？”

“西伯利亚粗口！”

“其实你早就预料到了吧？毕竟你很聪明嘛！”律者白茉轻快地说：“所以明明我给你这么长的时间，你却仍然没有去联系那个男人。”“你是想牺牲自己，对吧？在你看来，既然那个男人已然察觉到真相，那么就算自己不在了，他也绝对能一如既往的披荆斩棘，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因为那是白陌啊，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心里牵挂的希儿也平安无事，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从量子之海返回这个世界，你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