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看着傅冕,眼神之中像是认命般的毫无波澜,“我渴了。”
傅冕眼睛直勾勾地盯宋玉章,半晌,他倏然一笑,“那就渴着吧!我可不是为了让你过舒坦日子的,”傅冕捧了宋玉章的脸,在他流血的嘴上亲了一下,“竹青宝贝儿,慢慢等着,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孟庭静找不到任何线索。
匪帮全死光了,去的小兵随从也全死了,唯一活着的有可能是不翼而飞的柳初,可如果柳初还活着,他人呢?
孟庭静怀疑过会不会是柳初背叛了宋玉章,但这怀疑对找到宋玉章也没有任何帮助,他宁愿相信柳初是机灵地死里逃生了,只是不知道去了哪,总之是还活着,只要柳初活着,他就多一分找到宋玉章的希望。
时间过去了也就才几天,关图的交通并不发达,除了乏善可陈的几架飞机之外,要离开关图,就只有几条小路,小路通往的要么是更荒凉的地界,要么就是去山康坐船。
飞机场上关卡众多,而且有二十三师的人把守,不是个适合逃跑的路径。
孟庭静在二十三师打了个电话,要人立刻带一箱金条过来。
这不是他的地盘,他必须要借别人的力。
廖天东已经捏着鼻子给孟庭静安排了一次军用飞机,如今又要给孟庭静的属下大开绿灯,他暴怒之余也只能答应,南城不只有他的小公馆,还有大量隐匿的财产,自从在宋氏银行那两百万被孟庭静拿捏之后,廖天东就起了心病,将自己的财产转移到南城去了,没想到还是被孟庭
静给抓住了。
虽然说现在上下官员无有不贪,廖天东始终也还是忌惮,只能用请鬼一样的态度赶了孟家的心腹上飞机。
此事一完,他就气咻咻地去沈成铎的赌场狠玩了一场,在沈成铎的赌场内,一场赌下来,输赢跌宕起伏,但他最终还是会赢,而且是赢上一笔大的。
廖天东忽然发觉沈成铎其实也很会做人,他妈的全海洲就没有比孟庭静更不会做人的!
廖天东贪财不好色,同沈成铎只是边喝酒边骂。
沈成铎道:“孟老板急着去关图做什么?我记得前段日子宋主席才去的关图。”
“不知道,”廖天东不耐烦道,“那地方穷得没油水。”
沈成铎道:“也不知道他们两位什么时候回来,这下倒好,商会的正副主席全跑了。”
廖天东“哼”了一声,“我管他们呢。”
金条一到,孟庭静立刻就成了二十三师的座上宾,关图这地方,就像廖天东说的,没油水,但凡这地方稍富庶一些,都轮不上二十三师这么太太平平地占着。
孟庭静对他们这群类似饭桶的兵们也没有别的指望,只让他们沿着小路去追寻,看看有没有柳初的踪迹,或是可疑的人物。
“凡是陌生的脸孔,统统带回来!”
孟庭静发号施令,比二十三师的师长还要更威严,二十三师真正的师长在家里数金条,全然不管自己的兵怎么被使唤。
二十三师的小兵们见自己的长官都放权了,也老老实实地答了声“是”。
孟庭静自己则二话不说,立即就带着一大队人前往山康的码头。
山康也是座小城,码头并不繁华,孟庭静自己就是干码头的,三言两语就和当地的码头老板熟络了,又是钱来开路,向他打听这几天码头出海的船。
“船,挺多的,好几艘货船呢。”
孟庭静仔细思索一番后,精准道:“七月十二号前后两天的有多少?”
码头上出海都有所记录,码头老板去取了记录,手指从上往下一划,道:“七月十一号出海三艘,七月十二两艘,七月十三没有。”
孟庭静取了他的记录本看,可惜山康是个小地方,记录的也并不完善,基本也看不出什么。
几艘船所去的地方也不一致。
三艘往北,两艘往南。
孟庭静合拢了记录本,他这人一向不信神佛,此时也只能赌一把了,宋玉章说话几乎没有口音,但在口味上却是偏向南方,最钟爱的胡师傅就是南方来的大师傅。
孟庭静面色一沉,对等待的小兵道:“往南走!”
宋玉章在渴了半个钟头后,终于喝到了水,他渴得厉害,一口气喝完了整杯,给他喂水的傅冕在他喝完水后却是慢悠悠道:“你把这杯水都喝完了,他可是没水喝了。”
宋玉章慢慢抬起了脸。
傅冕冲他挑眉一笑。
“非要这样么?”宋玉章缓缓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傅冕道:“你不是说不在意他么?”
宋玉章平静道:“那是我骗你的。”
傅冕笑了一声,“你倒是终于肯承认了。”
“放了他,”宋玉章道,“我什么都愿意做。”
傅冕微笑着看他,忽然一伸手,“啪”的给了宋玉章一个清脆的耳光。
“贱货,你以为你还很值钱?什么都愿意做?你能做什么?”傅冕柔声道,“不就是像个婊-子一样冲我张开腿吗?”
宋玉章轻咳了一声,平静道:“我能做的还有很多。”
“哦?”傅冕笑道,“比如呢?”
宋玉章目光在他脸上凝视了片刻,跪坐着慢慢俯下
了脸。
他低着头看不到傅冕的面色,嘴唇轻贴在柔软的绸缎上,“放了他,我可以更贱一点儿。”
后脑勺的短发被猛地揪住,力道不知是往上提还是要往下压时,外头的舱门被急促地敲响了。
“什么事?”
傅冕的声音冷得像从冰缝里钻出。
“爷,大事。”
傅冕甩开了宋玉章出去,从身后关上舱门,不让里头透出一点光景,他沉着脸道:“说。”
“有人观察到后头有船似乎正在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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