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摇摇头,不太清楚瑞兹说这话的目的。
可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也蛮有道理的,之前的维克托心里本来就有些偏执,不然按正常的轨迹也不会变成机械先驱。
现在因为他的加入,之前用来融合的微光合剂已经变成了新光,那么改变后的样子也会有些变化。
从没有人类情感,变成情绪十分明显。
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像是一步从冰川走到了火山。
辛吉德和希尔科不知道维克托的前世今生,听到沈澈和瑞兹的谈话后,不由得心生疑惑。
他们被沈澈拉到屋顶的时候,也暗中推测这个蓝皮光头与沈澈的关系,以瑞兹的作风,想来也是个武力值高强的人,他们下意识的绝对对方不会骗人。
可现在瑞兹却要将维克托关禁闭,这已经触犯到了两人的利益。
再说了,这事儿根本没有跟维克托进行商量,更像是帝王对臣民发起的审判。
“如果不想你的微光组织被他毁灭的话,你尽管试试。”沈澈回应着两人的目光。
想到这个男人本质上也是个疯子,辛吉德和希尔科无可奈何。
毕竟实力是这世界上嘴硬的东西,他们的确不是沈澈的对手。
这时候,从废墟中爬起来的维克托说话了,他是这次事件的主角,开局和结尾都有他的存在。
“谢谢你,沈队长。”他大笑着张开双臂拥抱沈澈,“我感觉自己身上有无穷的力量,能够一拳轰烂小山。”
沈澈呆呆的看着维克托脸上的神情,跟之前的冷静睿智截然不同,倒像是个心智未满的三岁孩童,又或者是心智停留在孩童时期的成年人。
他大笑时有口水溅出,不知道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还是情绪过盛的结果。
“看起来,好像海克斯核心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瑞兹捏着下巴,“但这脑子,是不是已经坏掉了?”
“不,我的脑子还没坏,现在的我拥有前所未有的智慧,似乎一切难题在我面前都不再是问题。”维克托脸上依旧是刚才的大笑,“我只是太高兴了,毕竟刚刚从即将死亡,到拥有漫长生命。”
沈澈和瑞兹对视,没说出任何的话来。
维克托的说辞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每个动作都透露着诡异,并不是人生大起大落后该有的正常反应,而是脑子里某个部分被放大了的结果。
他的脸上各种情绪不曾断过,像是表演变脸,甚至不能知道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没有问题,那沈澈和瑞兹早就离开了。
“关了吧。”过了好久,瑞兹重复道。
因为符文的蛊惑性,在拯救世界的任务下,瑞兹觉得所有人都是自己的绊脚石,会阻拦自己的脚步,所以也养成了说话直来直去的习惯。
话音落下,黑巷的这一角再次地动山摇起来,破旧的墙壁开始崩塌,露出其中的木梁亦或是钢材,尘土飞扬,维克托身上的海克斯核心还泛着光芒,像是长灯撕破浓烟。
“我真的没事,为什么还要关我呢?”
烟尘中传来维克托的疑问,透过尘土能看到对方不停变化的神情,要是原来的维克托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扛着约莫五米长的柱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其砸到沈澈和瑞兹他们的身上。
“新光的副作用!”辛吉德惊呼。
“所以之前让你们离远一点啊,这家伙已经神志不清了。”沈澈叹了口气。
希尔科有些惊讶,本以为新光合剂大概是微光的反向终极品,没有任何副作用,可现在维克托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当初微光第一次出世并实验的场景。
他将其复原了出来。
水泥长柱正刺破浓烟,即将脱手而出,而所要命中的目标居然是沈澈和瑞兹。
“不要!”
两声大喊。
辛吉德和希尔科却是开始了劝阻,他们惊叹于维克托此时的强大,但此时此刻只有沈澈和这个光头男人活下来,才能够改变一切。
“看起来实力要比灰夫人要强。”瑞兹沉声说道,手上动作也没个停滞。
符文和奥术的图案在他手上汇集,所有能量聚集在他的手上。
瑞兹将手上的能量团推了出去,湛蓝色的球体狠狠撞向长柱,时明时暗,这个黑巷房屋里的东西已经,其实早已破旧不堪了,却在瑞兹的应对下安好无损。
只是它没有继续前进,与能量团僵持在半空中,有电流从碰撞的地方发出,随着能量的耗尽,到时候黑巷将会收获一场爆炸。
“愣着干嘛,去安排啊!”沈澈大喊。
希尔科意识到不能这样呆滞下去了,原来睿智冷静的维克托此刻就是个拥有强大破坏力的恐怖分子,而且还不是微光那种有时效性的,谁都不能看出他到底能发出多少次这样的攻击。
希尔科冲远处的手下招手,颤抖着指挥着炼金男爵寻找牢笼或者是仪器。
炼金男爵们听到希尔科的命令后,径直穿梭在黑巷的很多地方,不断地重复着,总有一种能否真拯救世界就看自己的感觉。
“维克托,冷静。”沈澈在一旁试图劝说,“想想杰斯,想想你的小助手,他们不会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我保证。”
维克托没有回音,怔怔地望着他。
他竭力摈弃心中的暴戾情绪却不得任何进展,炽热的、大量的能量在他的体内乱窜,每一次行动都能让他感觉到轻松。
瑞兹没有继续下手,因为那头的维克托突然停止了动作,新光药剂那种淡金色的光还持续着,却不似当初的躁动。
计算时间的话,从希尔科下令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那边的维克托大概是停止了下来。
沈澈往维克托所处的位置靠近,张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维克托孤零零地站在残墟之中,站得跟大理石雕塑似的,只不过脸上的表情还在不断变化。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眸子。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怜,像是无家可归的孩童看到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