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认真想了想:“也许是上次的事儿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我总觉得这事儿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有点不大敢相信。”
“宫里的事情常常是这样,很多事只要有个人顶了,能把话说圆了,那么就可以算是真的了。”
顾昕扳着指头盘算这事儿。
这个出来认罪的太监如果说的是真话,那这事就是一件简单的小事,藏钱的和那个意外被惊吓的都是不是有意为之,是无心中犯了过失,可能会受惩处,或是罚去干苦活儿累活儿。
但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他大晚上去紫薇殿的真实目的就值得深思了。甚至,那个去紫薇殿的根本不是他,他出头承认是为了替旁人遮掩。
那就更复杂了。
顾昕困惑的抓了抓耳朵,把一丝散下来的头发掠到耳后去。
太难了……
这种事情真不是她的长项,她说话做事都习惯直来直去的,哪里猜得着旁人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再说,宫里的水那么深,她才在宫里待多久,哪里就理得清了?
反正这事儿皇上让人查着呢,顾昕就不为难自己的小脑袋了。
她顺手就从盘子里摸了个蜜桔,剥了皮,撕掉上面比较粗的白白的筋络,先塞给皇上一瓣:“皇上尝尝可甜不甜?”
皇上就着她的手吃了一瓣桔子,面无表情的说:“不甜。”
“真的?”顾昕看他的表情,从他脸上是判断不出来桔子的口感,自己也吃了一瓣。
“唔……”顾昕皱着脸,费力的把嘴里的桔子咽了,可不敢细嚼:“快快,端杯水给我。”
香珠赶紧递了茶过来,顾昕接过来连喝三大口,这才冲淡了嘴里的苦味儿。
“这么酸!”
皇上看她一眼,面容依旧平静,但顾昕觉得他声音里好象带着点儿笑意似的。
“朕已经和你说了不甜。”
“那你也没说它这么酸啊。”如果皇上刚才说很酸,或是干脆皱眉苦脸,那顾昕肯定不会自己再尝了。
皇上表现得这么不疼不痒的,顾昕才会觉得这桔子酸不到哪儿去:“这就不对了。下午我也吃了一个,那个很甜啊人,蜜桔蜜桔,确实甜得象蜜糖似的。怎么这个就这么酸?”
明明看起来长得都一样,圆滚滚的,金黄色的,一点儿差别都没有。结果下午那个甜得人意犹未尽,这个就酸得象是要把人的牙给倒了。
香珠忍着笑给皇上也递了茶,小声说:“娘娘,这桔子八成不是一棵树上的。”
结果娘娘剥完了自己没尝,还先塞给皇上一瓣。
皇上接过茶也喝了半盏,看样子也不习惯这种酸味。
被这个桔子给吓着了,顾昕一晚上都没有再吃什么零嘴儿。外头雨声大,风声也紧,穿堂风裹着雨滴直往人身上扑。香珠给顾昕撑着伞,自己却让风吹得不敢抬头,眼睛也眯了起来。
“娘娘慢些,当心地滑。”
顾昕赶紧快走几步进了寝殿,香珠把伞收了,赶紧招呼人关门。
“褚公公说皇上今晚怕是要睡得迟些,让奴婢先伺候娘娘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