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烤火,两个人还难得有闲的赏了回雪。
唉,顾昕觉得他们这赏雪和旁人的赏雪有一点不一样。人家赏雪,大概是要到雪地里去,踏雪寻梅,闻香而至,做几句诗,说不定再听两曲琴曲,那叫风雅。
顾昕和皇上赏雪,是坐在暖融融的暖阁里,面前摆着茶点酒菜,透过窗子看外头落了雪的梅花和假山石,要是再弄几串肉来烤烤,那就更惬意了。
但皇上说不许吃,因为顾昕这两天火气大,再吃烤肉那非得让太医来给她降火茶不可。降火茶喝就喝,关键是还要忌口,每天又得靠清粥素菜过日子。
行吧,没有烤肉,有肉脯也不错。
就是,皇上赏雪还不忘了带折子。
顾昕呢,赏雪觉得不过瘾,顺手抄了一枝没有蘸墨的笔,把窗棂栏杆上的雪扫下来,自己动手用这些雪捏了一个……四不象。
本来她是想捏个人的,但是她动手水平也就这样,与多才多艺一点儿都扯不上关系。皇上倒是称得上见识广博,才艺也不凡。他会抚琴,会画画,字儿写得好,还会自己刻章。呃,除了这些,骑马射箭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就算天生是聪明人,这些本事也不会无师自通。
但这些本事也不光皇上,景王也是个十分出色的人物,这兄弟俩想必过去相依为命,都十分刻苦上进。
这方面武阳郡王和现在关在石磨巷的那一位就要差些,武阳郡王是因为被过继出去了,日子过得太放纵,但是他能勾搭那么多良家女子,不管是正经本事还是不正经的本事,也肯定是有他的本事的。
石磨巷的那一个出生得晚,上头的皇子们斗得你死我活时他才刚开蒙读书,那时候宫学里读书的皇子只有他自己了,大概没有人与他争,与他斗,所以这个人其实并不怎么上进。顾昕以前听人说起过他做的诗,呃……只能说是勉强诌几句拼凑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文辞功底可言。观他平时行事,也谈不上有多深的城府。大概这也是刘太妃和幕后之人选择他的一大原因。
蠢,无能,才更好拿捏。否则他们若是苦心谋划把赵衡害了,再换一个同样精明不好摆布的上台,他们如何攫取权势操控朝局呢?
话题再扯回来,皇子的路真不是那么好走的,象皇上,象景王,年少时必定都是发奋苦学。
顾昕很佩服他们,她觉得自己是没这样的毅力的。
就是霖儿……
霖儿这个小胖子现在过得是何等舒服享受的日子,傻吃傻睡傻玩。可这样的快活的日子注定不会长久,趁着还没长大能玩儿就玩儿吧,等开蒙念书,各种功课一样也不会少,全得安排上。
可怜的娃,富贵也不是那么好享的啊。
“这是捏的个什么?”
顾昕一抬头:“这个……兔子吧。”
皇上认真的打量着她手下的这团雪:“耳朵呢?”
免子尾巴短小,不明显,但兔子耳朵应该很明显才对。
“雪不够了嘛。”顾昕找了个干脆利索的理由。
好在皇上也不是真要纠缠这兔子到底长没长耳朵,他把顾昕的两只手都用帕子擦干,然后放在自己手上捂着:“手这么凉,你要喜欢这个,让下头的人给你弄几个冰雕雪塑,现在天气寒冷,摆在庭院中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可以尽情玩赏。”
玩雪图的就是个玩,不是为了赏啊。让别人弄就没那个意思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