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桑柠露出奇异的表情,点点头:“好。”
“我恋爱了。”
说完,姜黎黎马上又端起杯子喝起来,一面眼珠子转动,视线聚焦在王桑柠脸上。
王桑柠愣了愣,沉默了了一会儿,说:“姐,我现在该说什么?”
姜黎黎将水喝完,放下杯子,一滴水渍自嘴角流下来,她用手轻轻擦去,然后认真地说:“但是暂时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王桑柠几度欲言又止,突然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撑着下巴思考一会儿,又换了个姿势,将沙发上的靠枕抱起来,皱着眉思索,最终轻轻一叹,说:“姐……那个人会带给你幸福吗?”
姜黎黎眨了眨眼睛,王桑柠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王桑柠会十分惊讶,然后缠着自己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过她没有多想,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王桑柠的问题,说:“说实话……不知道。”
顿了顿,姜黎黎继续说:“能不能带给我幸福,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如果他愿意,我能带给他幸福。”
“女孩子,不能总是说,别人能带给你什么,也应该问一问,能带给对方什么。”
王桑柠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我相信姐姐,相信姐姐的眼光,一定不会看错人的。”
说完,王桑柠突然凑到姜黎黎旁边坐下,说:“姐姐,我有点难过。”
姜黎黎微微一怔,默默看着王桑柠。
王桑柠没有看姜黎黎,低着头说:“姐姐,我想靠在你肩膀上。”
姜黎黎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温柔地笑容,摸了摸王桑柠的脑袋,说:“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王桑柠没有回答,默默靠在姜黎黎的肩头,一语不发。
过了一会儿姜黎黎感到肩头有了一丝湿意,她一愣,只见王桑柠仰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却是轻松地笑了起来:“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不知道为什么,姜黎黎一时间竟然感到无比的难过,点点头,摸了摸王桑柠的脑袋,轻轻抱了抱她。
将脑袋放在姜黎黎的肩头,王桑柠眯起了眼,嘴角上扬,一滴晶莹的泪水再次从脸颊上滑落下来了。
如此时间晃到了傍晚,姜黎黎去厨房准备些吃的,王桑柠回房间收拾东西,计划是明天回河阳市的,原本早就该回的,因为旅行的计划打乱了节奏,此时不打算继续旅行了,自然要回河阳市了。
回到房间以后,王桑柠将许多不会再用的东西一件一件收拾起来,这一次一并带回河阳市。
翻到了那个写了很多小诗的笔记本,她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翻开。
一行行灵感小诗,大都看起来稚嫩,但哪怕此时看,还是觉得满意,有的句子甚至连自己都忘记了,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写下来的,但很惊艳。
一页一页,翻到了最后面,还剩下几页留白。
王桑柠沉默一会儿,从旁边取来了一支笔,端坐起来。
她觉得胸腔有一股强烈的情绪想要宣泄出来。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落笔。
《不敢的念念不忘》
今天,我要在这里写下我那不敢的念念不忘。
盛夏骄阳的,难烧冰棒清凉。
跑道踉跄的,汗润荆棘土壤。
回旋飘荡的,酣睡初醒理想。
同我用正步一起走过军训场的搭档。
在运动会上一起呐喊赢过对手为班级争光。
如今,就要离开熟悉的学堂。
如今,就要别离那熟悉的脸庞。
我不够坚强。
我不敢念念不忘。
教室门窗,
是否还有抬头的驻足凝望。
篮球场上,
是否还有汗水的豪气碰撞。
栀香长廊,
是否还有同行的那个方向。
啊,我不能在这里黯然神伤。
所有的冠冕堂皇,
其实都只是不敢的念念不忘。
致我那不敢的念念不忘。
再致一次,我那不敢的,念念不忘!
……
这是一首比以往写过的任何一首诗都要长很多很多的诗,写到最后几个字,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前,她轻轻放下笔,慢慢地将脑袋贴在手臂上,哭了起来。
没有持续多久,王桑柠便轻轻逝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撑起笑容,将笔记本收拾好,一同收拾好的还有自己的情绪。
……
第二天,姜黎黎将王桑柠送回了河阳市。
在河阳市小住了几天,姜黎黎便待不住了,跟河阳这边的亲人道别,迫不及待地回了汉宁市。
因为……易阳就要回来了。
不过在迎接易阳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汉宁市姜黎黎的父母家里。
姜黎黎正坐在餐桌边上,端着一碗粥慢吞吞地喝着。
王梅华坐在她对面,正在研究一份商业期刊。
不远处的茶几上,姜黎黎的父亲姜颂则难得悠闲,翘起二郎腿看着电视。
姜颂的五官俊朗,眉眼间有一种好似平静地大海一般的气质,给人以平静而又充满力量的感觉。
“难得我们一家人这么齐。”王梅华放下期刊,笑着说了一声,又用手机刷起了新闻。
她很享受此时的氛围。
姜黎黎用勺子将碗里的粥刮得干干净净,放下碗,冷不丁说了一声:“妈,我谈恋爱了。”
王梅华微微点头,突然一怔,缓缓抬起头,看了看女儿,眨了眨眼。
那边正在看电视的姜颂也转过脸来,将视线放在了姜黎黎身上。
姜黎黎低着头,脸上有些红晕,没继续说什么,端起碗,迅速起身去了厨房。
等姜黎黎走后,王梅华和姜颂面面相觑。
“帅哥,你听到刚才你女儿说的话了吗?”
“嗯……”
“怎么说?”
姜颂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一脸深沉地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先别多问吧。”
“啊?我还很好奇呢……不过听你的吧。”
姜黎黎很快就将餐具收拾好了,走出来以后,妈妈依旧淡定地翻着新闻,爸爸依旧悠闲地看着电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也钻到沙发一角,将拖鞋丢在一旁,蜷在沙发上,默默地玩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