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两日后,谷老大家摆温房席的日子。
这天谷音起得很早,有条不紊的安排各项事宜。
牌匾昨天就送过来了,梅姨在上面装点了红绸,看起来格外喜庆。
苏氏拿出一个柳条笸箩,里面装满桐钱和糖块,都是谷音让提前准备好的,说是图个吉利。
谷饶谷月韩澈三个小孩子抱着一挂鞭炮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格外兴奋。
苏氏忍不住嘱咐:“慢着点跑,别摔着,再把鞭炮蹭坏了。”
“娘我们知道了。”
说着话,三个小孩子就又跑远了,看得苏氏直摇头。
谷音安慰她:“娘你别担心,有小澈跟着,他做事稳重,没事儿的。”
苏氏点着头,就又奔厨房去了,谷音怕累着她,从镇子上请来两个厨子,但毕竟都是外人,不盯着些她不放心。
因着要挂牌匾,谷音特意放出话,让人们都早点过来。
见人来得差不多,一家人上上下下全都穿上齐整精致的新衣裳,到门口迎客,挂牌匾。
谷峰如今已经可以正常站立,脸上的血色也多了起来。
村里人见了都十分惊奇,这谷老大一家,自从独立出来,不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竟然连傻的病的也通通都好了。
常辉把鞭炮挂好,便和谷老大一起挂牌匾,上面用金漆苍劲有力的写着“谷家”两个大字。
谷峰拿着火折子点燃鞭炮,谷饶谷月撒着铜板糖块,惹得村里的孩子一阵哄抢,鞭炮声欢笑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挂完牌匾,就开席。
谷音带着韩澈招呼客人们落座,一道由远及近的哭声忽然传来,大家都好奇的看过去。
只见耷拉着脸的谷老头领头,带着一家老小走过来,这哭声,就是从那魏婆子口中发出来的。
谷音看着哭得不能自已、几近晕厥的魏婆子,嘴角微微一抽。
这魏婆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谷老头这队人还没走近,不远处又出现了另外一队人,欢欢喜喜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领头的正是谷大妮。
一队人跟死了爹娘一样,一队人则跟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对比鲜明得不得了。
来吃席的村民们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谷音憋着笑,不得不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母女俩,是一个比一个能作!
只可惜,脑子都不太聪明。
谷老头一队从东边过来,谷大妮一队从南边过来,偏偏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都觉得对方可烦,是在搅他们的局。
谷大妮挺着胸脯,头一撇,高声道:“吹打得都再大点声,回去我给你们加钱!”
今天,她势必要把这亲给定了!
魏婆子这边一听对方提高了声音,不肯被人压下一头,也拔高了声音。
谷大妮一瞧,哟呵,小样儿还挺能嚎。
她忍着肉痛呼喝道:“大爷小伙儿们加把劲儿啊,把对方压下去,赏钱给你们加一倍!”
魏婆子这边已经嚎破嗓了,见对方的声音又高上去,一咬牙,使劲儿对着左右两个媳妇儿一人拧了一把。
白着脸呵斥道:“都是死人啊!没听见对面在挑衅吗?还不跟着我一起哭!”
周氏和彭氏不敢不听,只好扯着嗓门跟着魏婆子一起嚎。
婆媳三人嚎得痛苦,父子三人听得也痛苦,捂着耳朵站得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