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都死绝了，只留一个抱着婴孩骸骨的老太太。

失去爹娘还被砍断手脚挖眼割鼻取乐的小孩子。

以及数不清的白骨……

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再昭示着金赤国人的罪行。

因此，尽管打了胜仗，将士们依旧眉目深敛，暗暗攥紧了拳头，萧瑟的城池中，不时还会响起隐忍的哭骂声。

哭的是这些可怜的百姓。

骂的自然是那些丧尽天良的金赤国人。

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虐杀性命取乐，此行此举，猪狗不如。

饶是经历过逃荒的谷峰，此时看着和自家弟弟妹妹差不多大的孩子们，那瘦骨嶙峋且残缺的身体，以及脸上那既麻木又惊恐的神情，也不由红了眼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啊！啊！”

两双小脏手忽然死死扯住他的衣角，嗓子里硬生生挤出声音。

谷峰奇怪地看过去，只见两个个子矮小的男童，指着自己的脸，哭得脸都花了。

“你们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这话谷峰一问出来就后悔了，果然，两个孩子僵了下，乖乖张开嘴巴，露出空荡荡的嘴巴来，他们的舌头，以及牙齿，全都不见了。

这一刻，谷峰的心脏猛地被刺痛，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他强忍着哽咽问道：“你们是饿了吗，我身上现在没吃的，你们再忍一下，中午王爷和世子会安排人施粥的。”

“啊！啊！啊！”

两个小家伙还是不肯撒手，情绪更加激动地扯着谷峰的衣裳，指着自己的脸奋力出声。

谷峰讶异道：“你们可是想，洗把脸？”

两个孩子愣了下，点了点头，但还是扯着谷峰的衣角不放。

“你……竟然是你们……”

谷峰不得已去帮忙打了两盆热水，待看到两个孩子的脸后，整个人猛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