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个大圈终于是赶上了辽国的巡视队伍,辽国皇帝陛下成功混入其中,即便是使团中不少人都没有发现皇帝陛下已经从替身变成了真身。
“你这替身哪找的,还真有几分神似。”
“厉害吧,嘿嘿。”
“不过少了几分你身上那种娘们唧唧的神韵。”
荆州至洛阳这段路图,上下大概有个一千里地,即便是路已经比较好了,但交通工具不成,所以速度还是比较慢,而且又不能让皇帝陛下太过于舟车劳顿,佛宝奴甚至生出了想要去长安看看儿子的念头。
在路上时,宋北云倒是以随从的身份混在了这个巡视组之内,毕竟巡视的人数高低得有个三五百人,多混入一个两个,能发现的不会说,会质疑的发现不了。
再者说了,佛宝奴身边的亲卫要么是她同族亲信要么就是宋北云送来的大内高手,这帮人要是没有个眼力,高低是活不到今天。
所以即便是宋北云在路上时在佛宝奴的马车里钻进来钻出去,他们也都当没看见,若是遇到别人好奇问起,便不约而同的说是哪里哪里请来为陛下排忧解难的谋士,只是这个谋士的名字已经张王李赵轮了一大圈,终究是没有一个统一的口径。
这日,路上时佛宝奴闲着无聊,便拉着宋北云在马车上下棋,开始还算是有说有笑,可几轮之后她便开始发起了脾气,因为各种棋来了一圈,她就没有没能赢下一把。
“你真的是天上下雨你都要闹一通,哪来这么大的气性。”宋北云靠在那对佛宝奴说:“你要不是皇帝,随便嫁到哪家去都得被人打死埋在院子后头,还得说是你跟路过的脚夫私奔了。”
佛宝奴抱着胳膊也不搭理他,就是气鼓鼓的模样,反正就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哎呀,行了。”宋北云上去用手指戳了她一下:“来,笑一个。”
“走开!”
佛宝奴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少碰我。”
这果然是佛宝奴的德行,宋北云也懒得跟他计较,把她的靠垫叠了几下垫在头下,倒头便睡。
佛宝奴那一看还了得,自己这正生气呢,他倒好现在连哄都不哄了,居然直接睡觉?那还能放过他?
于是上去一把就把垫子给夺了下来,宋北云自然也死死拽着不撒手:“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嗷,再闹腾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弄我起火来,我让人把你当刺客推出去砍了!”
“你试试!”
“你怎么不试试!”
宋北云袖子一撩:“试试呗。”
而这时,前头赶车的车夫将那厚帘子顺手往下一放,而四周围的亲卫也本能的把队列散了开来,防止此刻有人靠近。
毕竟这种事情,这几天以来每天都要来两次,那些当兵的都觉得宋大人的身子骨还真挺不错的。
而与此同时,连云港外赵性登上了刚入列的抚远号,崭新到船、崭新的油星子味、崭新的风帆味。赵性高兴的很,站在船头瞭望远方,时而像那么回事的发布着命令,时而又想象着面前有一支敌方舰队正等待他决一死战。
“萧参谋。”
“在,官家。”
赵性身上穿着舰长的制服,看着还挺威武的,只是他这么一穿,整个连云港的舰长都不敢穿衣服了,今日日常作训时,所有舰长穿的都是便服……
“若是我们如今出发,顺水北上,直捣金国黄龙如何?”
“官……官家……不太合适吧?”
“你昨日还说如今正是北上风向么,怎的就不合适了?”
萧参谋抿着嘴沉吟半晌才开口道:“那不是……那不是那个什么,宋金有条约么。”
“条约?什么条约?我不知道什么条约。”赵性一甩袖子:“我就知道宋北云那厮问金国要地,金国不给。”
“啊这……”
赵性冷哼一声:“他要不来,朕亲自去要!”
说完,赵性一甩袖子:“下船,部署战斗计划,千帆战队怎能天天在这地方玩演练,自然是要真刀真枪的干,去围它的渤海湾!”
赵性绝对是个任性的行动派,他虽然不是莽夫,但绝对是说干就干的那种,毕竟每天看到这乌泱泱的大船在面前来回穿梭,这感觉就像是造了满人口的航母却只能在家门口强A地面一样难受。
这股子难过劲儿让他好几天都不利索,今日又赶上了抚远入列,明日还会有一艘辽远入列。
现在有战列舰一艘,次级战列舰五艘,摞一块还不能去围困个渤海湾?
行,就算宋金有协议,不能贸然开战,那不开战行吧?大炮上了膛,停在港口传信限期交付港口总可以吧?
宋北云不是说了不算么,那行啊他赵性亲自去一趟,这总给足了金皇的面子吧?
而就是赵性这一句话,连云港直接拉了战时警报,参谋部连夜召开战斗会议。
不为别的,那可是赵性,他们虽然希望现在宋大人能突然出现拯救一把现在的局面,但作为军人,服从命令就是第一铁律,即便是现在赵性让他们全部跳海自尽都不得有半分违抗。
参谋部的灯光点了通宵,一场战斗可能遭遇到的问题、所需要的物资、要征召的人员,各个方面都需要面面俱到。
第二天一早,千帆舰队集结在海港之外,作战物资已经整备完毕,全体舰长都站在了赵性的房门之外。
赵性醒的晚,拉开门时把他吓了一个激灵,倒退几步第一个反应是这帮人怕不是要造反……
可还没等他说话,总参谋长就已经把作战文书递上前来:“官家,请过目。”
赵性翻开文书看了几眼,又看到远处千帆舰队之中的旗舰已经打出了战斗舰队的旗帜,一时之间赵性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昨天真的是一时兴起说了一通屁话,就单纯是因为那新船下海时的激动。
但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随口一句,却引来了整个军备的全局调动,让连云港上下忙活了一整夜。
现在的赵性又愧疚又欣慰,愧疚的是他就不应该乱说话乱发命令,这让他彻底明白为什么宋北云那家伙现在说话办事格外小心没有以前那般跳脱了,因为可能随口一个命令最终导致的就是眼下的结果。
而欣慰的却是这大宋到底是不一样了,令行禁止不说,战备速度居然能如此之快,赵性还记得当年调集一个营的兵马,那叫一个费劲,明明命令已经到了却总有人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