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周澈最先醒来,他怔怔地看着苏陌的脸,苏陌似有所感,忽的睁开了眼。她迅速坐了起来,背对着他。周澈道:“昨夜我……”
苏陌打断他:“当它不存在吧。”
“我不可能这样做。”
苏陌皱眉:“你随意。”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周澈也坐了起来,他按住苏陌的肩,与她对视:“我想娶你。不仅仅是因为昨晚,还有……我喜欢你。”苏陌的睫毛轻颤了下,他的目光柔软而专注,似乎她是他的唯一。
苏陌的心跳得飞快,但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且不谈你是怎么喜欢上一个在昨天之前还是男子的人的,你怎么可能娶我?慕容家恐怕根本不会让我这样的进门吧。就算我嫁给了你,婚后我仍会继续做将军,你能接受?”
苏陌近乎残忍的理智冷静让周澈有些激动,他把人拽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住她,苏陌没反抗,任他亲吻。放开苏陌后他明显平静了些,周澈坚定和缓道:“你只用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就能娶你。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将军,我支持你。”
苏陌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唇,没有说话。
周澈见她的反应平静得像湖水倒也不泄气:“苏陌。”
“嗯?”
“之前以为你是男子的时候就渐渐心悦于你,一度决定把这个秘密深埋心底,可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飘到你身上。”周澈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的耳朵无法抑制地红了起来,漂亮修长的手局促地揪着衣服,刚刚还做出了冲动强吻的举动,冷静下来他感到有些后悔。
苏陌的脸热了起来,她抿了抿唇。
“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这件事……其实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也可以,毕竟现在也没有别人知道你是女子,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如果你决定成为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周澈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信任,有一种特别的温柔。
苏陌神色复杂,良久,她低声道:“好,我答应。”她起身去找外套。她低头瞅了眼身上的衣服,是他给她换的。
她穿好衣服,周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昨晚……有几分是自愿的?”苏陌一噎,她真的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不记得了。”周澈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有怪我吗?”
“啊,呵呵……如果我是你应该也控制不住吧,你不是还说喜欢我吗……”苏陌尬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周澈眼神一暗:“那你喜欢我吗?”苏陌神情凝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她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周澈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他动作自然地转过身从案上取了些茶叶去泡,似乎并不在意苏陌这样的反应。茶的热气渐渐升腾起来,周澈倒了一杯放在唇边轻抿:“好茶。”他垂下眼,掩住眸中许多情绪。她愿意给自己负责的机会就很值得高兴了,不是吗?
良久,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那双手的主人把脸埋在他的肩颈处,迟疑了一会儿低声回答:“喜欢。”
两人抱了一会儿,苏陌有些不自然地松开,用男声道:“我出去送送明可公主。”周澈唇角微扬:“我去,你先坐会儿。”
等他走了后,苏陌在营帐里蹦哒了几下,觉得浑身上下又酸又痛,不由得有些后悔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他,但她又忍不住笑了。
周澈回来时带来了两则消息:“明可公主已经带着她的侍女们走了,白宇和张锐都没有被下药的迹象。”苏陌沉默,然后用手撑着额头——她想到这位公主之前说帮她的话了,她真是……言出必行啊。呵呵,她谢谢她哦。
“对了,我听说你每次受伤都是岑聿帮你治疗。所以,他早就知道你是女子?”
“是啊。”
“以后找医女——不受伤最好。”
看着周澈吃味的样子,苏陌嘴角勾了勾。她好整以暇地伸了伸懒腰,解释道:“我少年时长得比较高,十三岁就参了军——我谎报了年龄。三年后受了挺重的伤,好像是上级让我去执行什么任务来着。我顺着水流飘到岑聿家山脚下,是岑聿背我回了他家,他爷爷救了我。他们非让我养完伤才给走,我和岑聿渐渐成了朋友,他爷爷对我也很好。加之我没有亲人,闲的时候就会去他家,过年的时候有时在师傅家过,有时去岑聿家过。总之,我们是铁哥们,没有男女之情。”
周澈抱着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以后你就有亲人了。”苏陌脸有些微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