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狗子生病,鼻炎鼻窦炎,咳嗽,然后中耳炎,右耳严重,化脓影响了听力,奔波了很久,一个人带去看,牵着他六楼和二楼反复跑,焦虑和无奈都独自承担。
好不容易好转了,这周突然牙痛,磨牙磨得嘎嘎响,很吓人,火急火燎的挂了口腔专科,一检查牙很健康,看的当时没痛,最后也没找出牙痛的原因;第二天晚上又痛的难以忍受,哭的稀里哗啦,大晚上的去市儿童医院看了急诊,夜间没有专科,看了儿内科,也没有找出特别的问题,粘膜有些受损,有口腔溃疡,但痛这么厉害又有些不可思议,医生反复检查也说,只能帮忙把粘膜和口腔溃疡治好再看,或者改天去看专科。
这几天狗子晚上都是伴着疼痛入睡的,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八点,痛的直哆嗦,要人抱着哄,做父母的最怕孩子病,身心都累,精神更崩溃,根本没有余力去生气,只能一次次的和他说“不要咬,忍一忍,很快就好了。”然后给他喷药,一天四种药要吃,嘴巴两种药要喷,鼻子两种药要喷,早晚滴耳朵,再有喝钙的补充,吃药都得精细的分好时间。熬了四五天,总算不牙痛了,我以为能歇一歇了,却不想,奶奶就开始疯狂的虐心,好像之前牙痛那几天不敢骂他,现在要补回来一样,每天回到家都是一阵谩骂声。
五点从幼儿园接回来,一周只要他们接两天,我七点前到家,就那两个小时需要看护,而且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在那里坐着看电视,他们习惯了不让他动,把他固定在座椅上,在他们眼里在客厅走动是罪大恶极的事情,所以选择用电视解决看护问题;一周我和小羊不在的时候,要他们看护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太长了,所以他们怨声载道,没有一天不骂,不大声斥责,你若问都骂了些什么,有什么东西可以长年累月的骂,我真的无法回答,他玩的好好的,也会遭殃,这不是事件本身,有时候,被伤害,只是因为加害者的习惯而已。
家庭暴力并不是只有行为暴力,还有语言暴力,可能很多人觉得谩骂和吵架是再小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实际性的伤害,但是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了,人的精神压力,灰暗面有多大,是无法想象的,虽然不是骂我,但是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都是息息相关的事情,每天看着那些畸形的心理事态发展,那也是对人性的考验啊,何况我儿子是直接受害人,一个不成熟,什么都不太懂,只能被动领受的幼童,这何其残忍。
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的肚里都能装下十个宰相了,只是这次,心中闷气蒙生,精神到了崩溃边沿,思想极度危险,大概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快来了吧,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十次,甚至不是第一百次,如果没有一千五百次,那也一定有九百九十九次了。
我想如果拿把刀给她,她可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我心中却只想到:好啊,一了百了,再也不用他们带了,不用看了,不用接了……这种表述是经过反转的,我当时是想拿刀给她,让她别骂了,砍吧。
狗子三岁半有多了,这几年,我都倍受这个家庭的谩骂折磨,我忍了,让了。现在,连我也快崩溃了,精神分裂症,第二次离我这么近,第一次在初二,在极度崩溃的边沿,我差点从山崖跳下去,在那之后我忘了以前大部分的记忆,剩下的那些大多也是错乱的,没有伤害性的。
这一次,我只是默不作声,不想说话,不想发泄,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都呼不出来,一直找不到出口,在无限的童音《亲爱的旅人啊》中循环,零点时,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没有哭声,没有哀嚎,和山谷的深夜一样幽静。他背对着我看手机,对我的和以往一样视而不见,我很少生气,真正伤心的时候会不说话,他早就察觉了,只是想让我自己冷静、消化而已,我也知道我和他倾诉没有任何意义,现状也不会改变,这一切都是他的原生态家庭导致的,他能做什么呢?他也不是没努力过。
他如果一开始知道我难受,安慰我,我还是能被安抚到的,可惜,他习惯了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出声,他习惯了让我自己消化,他转过来询问我的时候,是因为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依然没有入睡,有时候有些事迟到了,和没有到意义是一样的。
眼泪没忍住流了两个多小时,脑海里想到了要离婚,想什么都不要了,一定要逃离这里,心灰意冷,生怕哪天,年纪轻轻就葬在了这里。
和十年前相比,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在高速扩张,到现在心理极限又扩张了,以前一个月就会被气哭一次,现在已经能容忍更多了,距离上次绝望,间隔了半年,心麻木了一次又一次,想着狗子,想好好爱他,就又活了过来,一觉醒来将之前的种种忘干净,然后好好生活。
但是,现在我竟然不想忘了,想要记住这种心情,想要冷暴力他们,不要委屈自己去给笑脸,开心不开心都不用顾忌,和强颜欢笑说拜拜,不再是为了家好,为了儿子好忍受精神打击。因为我每次的忘记,笑脸相迎,每一次都把自己推向了更深的深渊,真的不必再来一次了,我们保持冷漠吧,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别表现出其乐融融的模样了,看了叫人伤心,给人误解,误以为我们甚好,等到某天再也无法相安无事了,倒变成了是我无理取闹,矫情造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