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很恍惚,就单纯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个人的世界都是小小的,透过清醒的十四小时,端看着眼前的一切,是生活的五味杂陈,是琐碎的鸡毛蒜皮。
我更堪用每天清醒的十六小时去细品这一切,前半生的浮萍四散,后半生的蜜里酥糖。
如果不去纠结年纪刚刚过三十的事实,其实,我已觉半生美好。
甚至是半生已忘,前二十三年里,在父母的视线里成长了八年,六年海马体缩水,记忆空白,两年温暖,无论是苦,是闷,我只记得他们仅仅是在爱我。
后来十五年,前三年姊妹相伴,再后来独立于林间,山不呼,水不应,却是不得不生活下去的每一天。
我用最年轻的初三,和整个高中时代,去凄苦,去悲悯自己。
但我没有忘记自己的好胜之心,我抗拒着,挣扎着,终没有成为父亲口中没有出息的坏孩子。
如果没有那份倔强,我没法活成大家眼里,乐观爱笑,其貌不扬,却独具魅力的女孩儿。
我以前向往美好,但是却从来写不出开心跳脱的文字,我用【梦夕】这个笔名写过太多太多的积郁,后来才舍了它。
抑郁和孤独都没有让我对至亲产生过怨念,就好像,我能读懂父母一辈子的艰涩,一直坚信着,他们把能给的能做的,都费心了,哪怕不得已,离开,我都在感恩。
幼年所恐惧的黑夜和无人行迹的山间风,以及行路八里回到家后的黑灯瞎火,印满了童年。
那时我不懂得羡慕别人家热腾腾的饭菜,和闹哄哄的鸡飞狗走。就是单纯的捧着自己手里,开水刚刚烫过的粉饼,里面只有盐和油,再用稚嫩的新牙嚼着,虽然并不软,但却能填饱肚子,再飞快的吃饱了,虽然赶不上村里的大部队,但是至少奔走八里路后,能追着学校的大钟,铃响起的时候进课室。
我那时太小,身边的大人们又太凉薄,他们更愿意看着我连饭都吃不上,或者更本不在乎我需不需吃饭,那是长一代的纠葛延伸到下一代的悲哀,美好的弄堂里,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不是我。
如果是我,就不止半生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