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骁闻下腹的那处刀伤已经慢慢愈合,现在医生特意叮嘱,要每天坚持涂祛疤膏,以免会留疤。
但薄骁闻这个人却不怎么在意,他觉得男人身上的伤痕没那么要紧,所以涂药膏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眼下,他被黎初月推倒在床上,浴袍的腰带散开了一半,露出左半边的下腹。
黎初月看着那条伤疤,忍不住叹道:“这么漂亮的腹肌,要坚持涂药才行,留疤了多可惜。”
言毕,她从胶管里挤出一些膏体,轻点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地沿着他的那道伤口痕迹涂了下去。
薄骁闻抬眼看她:“你介意这个伤疤?”
“我当然不介意。”黎初月摇摇头。
薄骁闻一侧唇角轻抬:“我也不介意。我的伤口在这种地方,除了我能看到、你能看到,你倒是说说,你还想让谁看?”
黎初月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这男人又开始不正经!
于是她便不再理他,咬着唇低下头,手上涂药膏的力道却故意加重了一点。
两人之前被隔离封控的时候,黎初月其实也帮薄骁闻的伤口消过毒、换过药。
但对于薄骁闻而言,那会儿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消毒的话还会有一丝丝的痛感。
而现在纤细柔软的手指帮他涂起药膏来,所有的触感就只剩下了痒。
从薄骁闻的角度看过去,黎初月一只膝盖正轻靠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床垫,整个人一脸认真,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因为太过专注,她的手不自觉地越来越接近他的“禁区”,而她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
薄骁闻终于再也克制不住,翻身将她压了下来。
黏腻的药膏一时间沾了两人满身。黎初月娇笑着试图推开他:“大白天的,别闹!”
而薄骁闻却没有松手,轻轻地咬住她的脖颈,留下了一处不深不浅的绯红色吻痕......
两人独处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个周末似乎眨眼就过去了。
周一的清早,他们同时被手机的闹钟铃声叫醒,皆是不情不愿地起床,带着些许幽怨地洗漱穿衣。
星期一这天,原来不止社畜会恐惧,就连老板的心情也并不是那么好。
今日两人不必去剧院,而是要去一趟电视台,接受一个关于昆曲剧团的专访。
自从新月剧团的实景剧场演出在社交媒体爆火之后,很多节目找上门来,甚至有一些网络综艺想寻求合作。
但薄骁闻对这件事十分谨慎,并不想去蹭热度、赚快钱。
今天的这个访谈节目是上星的卫视频道,也是他们的朋友周正出面联络的,所以两人也没有顾虑那么多。
其实电视台的编导原本是想要采访薄骁闻和黎初月两个人的,他们一个是剧团老板、一个是昆曲女演员。
但薄骁闻因为家庭背景原因,并不适合出镜。所以最后上节目的人,只有黎初月一个。
薄骁闻今日的任务主要是做她的护花使者,兼任司机、保镖和小助理。
考虑到要上镜,黎初月特意认认真真地给自己化了个妆。
然而她去照全身镜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脖颈下方、接近锁骨处的那个红色的吻痕。
薄骁闻昨天给她种下的这颗小草莓,现在可是要惹出大麻烦!
黎初月指着自己的脖子,有些羞恼地看向薄骁闻:“你看你干的好事,遮瑕都盖不住。”
薄骁闻垂眸笑笑:“主持人要是问你,你就说是胎记,打小就有。”
黎初月蹙眉:“哪个主持人会直接问啊?大家都是成年人,谁看不懂呀。”
薄骁闻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那这样,你在脖子上系一条丝巾不就好了。”
黎初月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想着用丝巾遮一下也不是不行。
薄骁闻给她准备的一柜子衣饰里,有好几条丝巾。黎初月大略扫了一眼,选了一条简洁大方的宝蓝色。
她本就皮肤白,丝巾绕过脖颈挽成蝴蝶结,整个人显得更加温婉知性,是意料之外的好看。
薄骁闻看了时间,温声开口:“周一早上堵车,我们恐怕来不及吃早餐了,我去煮两杯咖啡吧。”
“好。”黎初月点点头,“刚好我也不怎么饿。”
薄骁闻转身去了厨房,黎初月则站在镜子前,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套裙。
就在这时,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猝不及防地响起。
黎初月快步走过去一看,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显示“未知”。
这个时间她其实并不想被打扰,黎初月犹豫一瞬,又担心是剧团有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随即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男人说着不算标准的中文,嗓音里带着很浓的abc腔:“黎初月小姐您好,我是南盛先生的代理律师danielwu。”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南盛先生正在委托我代拟一份财产赠与协议,受赠人是黎小姐您和黎雅女士,现在我这里有一些信息想要跟您核对一下。”
黎初月一愣,茫然地开口:“财产赠与是什么意思,他赠与给我?”
“是的,黎小姐您可以这样理解。”吴律师认真地答道。
随后这位吴律师又耐心的解释起来:“协议里的赠与财产,包括温哥华西区的别墅两栋,纽约曼哈顿的高层公寓三套,旧金山湾区的别墅一栋,还有一部分股票和有价证券,具体市值待进一步确认。”
黎初月静静听罢,深吸了一口气:“吴律师,那请问、我可以不接受吗?”
……
薄骁闻端着咖啡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黎初月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神呆呆的,看起来心事重重。
他缓步上前,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月儿?”
黎初月抬起头,表情淡漠地摇摇头,低声开口道:“骁闻,我想去找南盛,做个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