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肃嗜甜,即便是吃个樱桃都得配上浆酪,眼下遇着香甜奶茶,哪里还肯撒手!
他一口接一口,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把竹筒内的奶茶喝了个精光,正在用附赠的竹签子戳里头的珍珠吃。
待到将一颗颗珍珠也吃完,田肃忍不住望向带回来的最后一份珍珠奶茶,小心思昭然若揭。
田太夫人与田母见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弯唇笑了。
祖母心疼孙子,忙不迭道:“行了,不必给你阿翁和阿耶留,你先紧着自个儿。”
闻言,田肃终于下定了决心,爪子伸向最后一份珍珠奶茶。
片刻后,田尚书下值归家,一路回到自己院子。
还没进院门,他就听见里头不断传来自家夫人开怀的笑声,顿时了然。
定然是二郎回府了。
田尚书常年抿着的唇角带上一丝笑意,从廊下婢子口中得知田肃买回好些吃食时,那翘起的唇角越发压不下去。
这吃食想来是国子监食堂里那个孟厨娘做的吧?
哎,虽说二郎玩心重了些,但是重在一个孝顺,最是晓得孝敬阿翁。
田尚书走到正屋石阶下,却听到屋内传来田肃没心没肺的声音。
“阿婆,要是阿翁晓得最后一份奶茶被我喝完了,那可怎么办?”
田尚书面上笑意一僵,没等开口,又听见屋内传来他家夫人的嗤笑声。
“管他呢,待会儿就让婢子把竹筒拿下去,不让你阿翁晓得。左右什么可口吃食到他那儿都是牛嚼牡丹,也不差这一份奶茶!”
“对了,二郎你方才说,你身上银钱都用完了?”
“嗯!快花完了!”田肃的嗓音里俱是无辜,甚至透着一丝得意洋洋。
这下田尚书笑不出来了,气的额角青筋直跳,大喝一声。
“田台元你个败家玩意!”
“这才月中,你就把五十两银子都花完了?!”
与鸡飞狗跳的田府不同,同一时分的薛宅中,薛家父子俩正美滋滋地磕着瓜子,全然一幅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经过薛恒上下牙齿轻巧一碰,清脆的“咔嚓”一声中,黑色的瓜子外壳应声裂成好几瓣。
待到薛恒嘴皮子一合、指尖一捏,那香喷喷的瓜子仁便被抿入了口中。
薛恒嘚嘚瑟瑟地嚼着瓜子仁,同时瞟了一眼正饮着奶茶的薛父,笑嘻嘻道:“所以您考虑好了没?要不要儿子给您买煎饼?”
薛父从容地喝了一口奶茶,又磕了两三粒瓜子,开始讨价还价:“三郎,阿耶没想到食肆的吃食这般贵……三成好处太多了些,削减至一成吧?”
“不,没得商量。”薛恒扭过头,态度坚决。
薛父试探地问:“二成吧?”
薛恒哼了一声,狮子大开口:“阿耶您要再这样,我就要五成好处了!”
“届时阿娘回长安,她若是晓得您还有私房钱……”
一听这话,薛父再也装不下去淡定,连忙伸手:“打住,三成就三成!”
“杂粮煎饼,多加一个鸡蛋,另要半根油条、一份土豆丝、三串里脊肉。”
“成交!”薛恒嘿嘿一笑。
“到时阿耶只管来国子监偏门,儿子将杂粮煎饼送出来给您。”
薛父掏出钱袋子,扫了一眼里头银钱数目,十分肉疼地把它扔到薛恒怀里。
唉!
都怪待漏院的粥品品类太少,这么些年喝来喝去也就那么几样,着实腻味得紧。
就让别的官员喝粥去吧,他只想吃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