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我去星辰街请那赤头大仙给咱们家算了一卦,说咱们家霉运已尽,如今这番看来,竟像是给说中了,不行不行,我要再去那星辰街,找大仙好好还愿呐!”蛋妈看着自己的儿子换上了料子颇为讲究的藏青色行装,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二蛋子内心:还用你说,朕是天子,自是穿什么都好。
二蛋子没有回蛋妈的话,将瀚海剑佩在腰间,末了说道:“今日我要去同白叔师父习武,不必给我留饭。”
“好好好。”蛋妈的眼睛笑成了弯月亮,目送二蛋子远去。
“二蛋子,你来了。”白叔正坐在前庭院中的一张横板凳上,用一块发黄的白布条擦拭着靠墙摆放的一柄柄刀具。
“师父早。”二蛋子拱手作揖行礼道。
“今日,为师教你一套七十三剑。”白叔放下抹布,拿起一柄再寻常不过的长剑,转动手腕柔若无骨地挥了几下,继续道:“这可是你师爷独传予我的,可惜我无子嗣,不能眼看着这独门秘籍葬在我手里,我看你天资极高,又既你日后要保护蔓蔓,这秘术可助你大增武艺。”白叔眉毛一挑,有些得意地看着二蛋子。
七十三剑……朕听这剑名,倒像是有几分东西,那朕就勉为其难地学一学吧。
二蛋子拱手作揖行礼道:“多谢师父,我一定认真学。”
白叔抽剑,带着剑气一提,颇有气势地向前一击,刺搅劈压,变幻无穷,加之白叔内力深厚,一招一式都带有力量感。
这白叔竟如此厉害。二蛋子方才发觉之前有些小看他了,想不到民间还有如此卧虎藏龙之辈,他问道:“师父,你这么厉害,为何不投军从戎,守国安邦呢?”
白叔握剑的手微微一抖,说道:“二蛋子,从前我在军中也是军功赫赫的振威校尉,只是这军营之事,远非沙场征战那么简单……”白叔叹了口气,似是不愿多说。
该死,这骠骑大将军、辅国大将军和镇国大将军是如何治理麾下的?竟让有武艺有本事之人沦为一府管家?二蛋子摩挲着手指,强压心中怒火,日后定要好好查查个中猫腻。
“二蛋子~”陈蔓甜甜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她一路小跑至二人跟前,乖巧行礼道:“白叔早。”
“蔓蔓来了呀。”白叔适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摸了摸陈蔓毛茸茸的小脑袋。
二蛋子撇了一眼陈蔓,这小丫头,惯是会演戏,那日面对两贼人分明凶巴巴的,箫伯伯一来后,马上装作委屈得很的表情,人前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人后却偷藏金库,可惜这等雕虫小技,朕分分钟就识破了。
“白叔,蔓蔓方才看你耍剑,好厉害!”陈蔓拍着小掌,一脸崇拜地夸赞道,白叔脸上露出老父亲般的骄傲笑靥。
“对了,二蛋子,我想喝银耳绿豆粥了,给我去厨房稍一碗吧。”陈蔓眨着眼睛,说道。
“秋月不是在这儿嘛……”二蛋子指着秋月道。
秋月抬脸一笑:“嘿嘿,二蛋子,我也想要一碗。哦对了,小姐前几日肚子不适,夫人特地叮嘱不能放糖,我的那碗多放点糖。”
陈蔓听罢,撅嘴抗议道:“我已经好了!别听她的,二蛋子,我的也要多放糖。要不灶台旁的桂花糕也给我端来吧,再不吃该坏了。”
“小姐,要不再拿点龙须酥吧?那酥甜软,配粥吃最是美味。”秋月拉住陈蔓的袖子,继续建议道。
“很有道理!”陈蔓眼睛一亮,问二蛋子道:“记清楚了吗,二蛋子?”
“我……”二蛋子眼底一黑,感到郁积之气即刻便要迸发出来了。
“嗯?”白叔眉头一皱,蔓蔓这么可爱,提点要求怎么了?似要数落二蛋子的不是。
“我……我去拿。”二蛋子有如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将瀚海剑收入鞘中,向厨房走去。
可恶!行至半路,二蛋子越想越气,一拳砸在后庭院中的长青松上,留下五个浅浅的印子。是可忍,熟不可忍,朕何曾屈人之下过?如今竟这般委屈!